龍易天一把揮開他抓向自己龍袍的手,那深邃的目光噴著淩厲的怒火,看著麵前這個還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兒子怒吼:“事到如此,眹都親自來了,你還想欺騙隱瞞眹?不知道發生何事,對麼?那要不要眹抓幾個人來與你當麵對質?眹一直都如此的信任於你,就算知道你對你王弟多有妒忌和不服,眹也相信你應該有分寸,不會做出讓眹失望的事情出來。可是——”
龍易天伸手指著龍冠宇的鼻尖:“可是眹萬萬沒想到你膽子如此巨大,心腸如此狠毒。連眹的女人你也不放過!你說,你到底為了什麼?眹這把龍椅已經讓給你坐了,你還有何不甘的?!你如此泯滅良心,你配做一個好皇帝嗎?你對得起眹對你的信任嗎?”
“父皇息怒!”龍冠宇跪在地上雙手伏地磕起了頭,“兒臣冤枉!父皇,兒臣冤枉!兒臣何事都沒做,父皇為何要指罵兒臣?”
“你還敢死不承認?”龍易天想到那些殺手交代的過程,就恨不得親手殺了麵前這個當麵迎合實則背地裏作惡的孽子,“那些殺手可是親口對眹說的,是你在暗中給他們撐腰,是你在暗中替他們謀劃,讓他們把太後活捉,然後逼瀝王交出軍令。這些,可都是眹親耳聽到的,如今你還敢對眹說冤枉?!”
“父皇,兒臣是真的冤枉!”龍冠宇磕著頭大呼,“兒臣怎敢做這種事,兒臣怎敢啊?父皇,您可不能聽信讒言,誤會兒臣啊!兒臣發誓,兒臣是冤枉的,兒臣絕對沒有與任何人勾結,更沒有要奪取二王兄軍令的心思!父皇明鑒,兒臣能對天發誓,兒臣若是有半句假話,甘願受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之刑!”
要說這龍冠宇有幾人可畏懼,恐怕也就是麵前的這位了。
別人隻知道是他繼承了皇位,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充其量隻是一個暫時的皇帝。龍易天傳位時隻將玉璽傳給了他,但卻沒有交出軍權,更甚至連傳國玉冊都沒有交出來。
若要真正的成為一代帝王,在金陵國乃至其他國家裏,這三樣東西是缺一不可。
玉璽雖然能讓他擁有帝王的權利,能號召百官,可沒有傳國玉冊,他卻不是龍氏一族真正的統領人物。他可以治得了天下,治得了百官,卻治不了龍氏皇子皇孫的罪。
否則,他早就想盡一切辦法除掉那些眼中釘了。而不是任由自己的競爭對手目中無人的對他!
看著這個自己一直都委以信任的兒子指天發誓的證明自己的清白,龍易天心中的火氣少了幾分。可卻並不是太過相信他的話,畢竟是自己親自審訊的,難道還會有假?
“那你告訴眹,為何那些殺手口口聲聲要招認是你在幕後指使他們做事?那一個個的殺手口供一致,如果說隻是一人,眹還能相信他是汙蔑,可所有的人都承認是受命於當今皇上,你讓眹如何信你?你說!”
“父皇,兒臣真是莫大的冤枉!”龍冠宇一臉的難受勁,似乎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若不是身為男兒,他怕早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了。見龍易天還肯聽他解釋,他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磕了一個響頭後抬起頭痛聲說道,“父皇明鑒,兒臣自繼位以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來沒有疏於政事,也從來沒有對哪個皇弟皇妹說過一句嚴詞,兒臣一直都謹記著父皇的教導,做一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做一名尊長護幼的好皇兄。兒臣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後誣陷兒臣,但兒臣敢拿項上人頭發誓,兒臣定是被奸人所誣陷。這些年,兒臣也懲治過不少貪官汙吏、亂臣賊子,兒臣隻怕是這些的餘黨有心報複兒臣,故意破壞兒臣與您的父子關係。父皇,您可千萬別受了別人的蒙騙啊!”
龍易天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又重重的吐出幾口濁氣,看著地上誓表清白、大義凜然的兒子,他一時覺得有些頭疼難受。
不可否認,他也不相信這個兒子能如此的心狠手辣、膽大妄為。那些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既是亡命之徒的話,也不該全信,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想為自己找個墊背的?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雖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這句話如果是用在一般人身上,也許說的過去,但用在這些殺手身上,的確有些牽強。
眯起了眼,他目光探究又淩厲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龍冠宇:“你當真不是他們的主謀?當真不是你讓他們去劫持太後威脅你二王弟的?”
“父皇明鑒,兒臣敢指天發誓!兒臣已是一代君王,兒臣為何要去威脅二王弟?兒臣坐上了這大寶,對二王弟隻有感激之心,豈能做出那種讓天下人都不齒的事情出來!”
盯著龍冠宇認真無比的臉看了半響,龍易天才收回視線。“那好,眹就信你一次。若是眹發現你真懷有不軌之心,眹定會嚴加辦了你!”
“謝父皇對兒臣的信任!兒臣定會用實際行動向所有人證明兒臣的清白。”
“起來吧。”龍易天坐到龍椅上,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人,這才吩咐起身。
“是。”龍冠宇低著頭起了身,暗自鬆開了龍袍袖中的手,手心中早已被冷汗浸濕。
淡淡的掃了一眼龍案上成摞的奏折,他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看了看,這才稍微舒展開眉頭。連續翻閱了好幾本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念及趙孀的身子,龍易天也沒久留宮中,而是帶上了幾名禦醫天亮之前就奔向了醫館。而龍冠宇在龍易天走後,將禦書房中的東西又砸了個遍,也沒有往美人妃子那裏去了,而是麵目可憎的去了皇後南宮芙的寢宮……
醫館內,墨孟差點拿刀把龍易天帶去的禦醫都給滅了。說什麼也不讓那些禦醫進入醫館,龍易天怕在外人麵前丟臉、失了他一代帝王的威嚴,就讓幾名禦醫先在醫館門外等候,自己壯著膽子把墨孟拉到一間房裏商議。
“龍易天,你當老子夫人是擺設不成?誰讓你擅自帶人來的?”
“墨孟,你別不識好歹,眹要不是為了孀兒,你以為就憑兩個身份卑賤的奴才,就能讓眹動用那些禦醫麼?”
那兩個奴才受了傷,她女人一醒來就隻顧著去關心那兩個奴才的傷勢,更加不願搭理他!
那些禦醫都沒嫌棄,這莽夫憑什麼嫌棄?
“卑賤的奴才?”墨孟眯起了眼,突然一道淩厲的掌風朝龍易天劈了過去,“你tm就是靠這些奴才活下來的!沒這些奴才你tm拉屎拉尿都找不到地方!”
聽聽!粗俗!粗俗!
龍易天險險的避開他那一掌,趕緊開門消失。他表示,這輩子絕對不會與這種俗不可耐的粗人一般見識……
閩蘭欣一夜未睡,正準備讓人熬點粥填填肚子,結果又遇到兩個男人又吵又打的,揉著眉心聽完龍易天的話,她點頭表示同意龍易天的好意。
能有人給她做幫手,她自然是樂意的。
為了證明自己做人的大方以及對奴才的關心,龍易天特意跑去趙孀麵前邀功,結果趙孀背對著他躺在床上,餘光都沒給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