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紀 123年,11月。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建水城上空。
醫院那慘白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如同陳逸陽此刻那絕望而又無助的心。
父親在他幼年時就已經杳無音訊。
辛苦將他養大,供他上學的母親,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生命如同風中殘燭。
醫生那嚴肅且不容置疑的話語仍在陳逸陽耳邊回響:“手術越快進行越好,再拖下去……”
後麵的話醫生沒說,但陳逸陽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他攥著繳費單,那薄薄的紙張此刻卻似有千鈞重。
近些天,他跑遍了所有親戚朋友家,可得到的不是閉門羹,就是無奈的歎息與推諉。
每一扇關閉的門,每一個回避的眼神,都如同一把刀,狠狠地割在他年輕而驕傲的心上。
學校已經好幾日沒去了,老師的催促電話從最初的關心變成了後來的警告,但陳逸陽知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站在醫院的走廊盡頭,望著窗外那繁華卻又冷漠的世界,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
最終,他咬了咬牙,離開醫院,走向了那個他從未想過會踏入的地方——地下拳場。
傳聞那裏的拳手可以用身體和性命博來高額的報酬。
那是一個被黑暗籠罩的地方,充斥著暴力和血腥,充滿了罪惡和危險。
但此刻,卻像是溺水之人眼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隻要有一絲希望能救母親,他就無法輕易放棄。
走進地下拳場,經過通報,陳逸陽見到了拳場老板。
拳場老板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人稱彪哥。
房間內稍顯昏暗,彌漫著煙酒和汗臭味。
彪哥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叼著雪茄煙,懷裏坐著一位衣著火辣的紅唇美女,眼神中滿是輕視看著陳逸陽:“你要打拳?”
陳逸陽點頭,眼神堅定:“是的彪哥。”
彪哥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氣,不屑一笑:“就你這個體格子,能夠打得過誰啊?”
“我可以拚命!”
“來這裏打拳的,誰不能拚命?”
“我不一樣,我沒有退路了,還請彪哥給我一次機會。”
彪哥沉思了幾秒,臉上仍舊掛著嗤笑:“你才多大?怎麼就沒有退路了?”
“今年十八,我媽媽病重,急需錢做手術,我向所有我認識的人借遍了錢,但沒一人肯借錢給我。”
“所以,你打算用自己的命,為你媽攢到足夠的手術費?”
“對。”
彪哥收起笑容,嚴肅的問:“值得嗎?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如果沒有我媽,我連人生都沒有!隻要有一絲希望能救我媽,我就敢去做!”
彪哥又吸了一口煙:“行,我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能打贏對手,我就給你一萬!”
一萬,遠遠不夠支付母親的手術費,但陳逸陽還是應了下來。
“多謝彪哥給我這次機會。”
彪哥看向身旁帶陳逸陽進來的人:“小伍,去安排一下,讓他和那個誰……獨耳!讓他跟獨耳打一場,賠率嘛……獨耳零點五,他一點九。”
“好的彪哥。”小伍應了一聲,對陳逸陽說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