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食堂內一陣鍋碗瓢盆撞擊所發出的聲響,一個個戰士都走出了食堂,可是,留給二班的那個位置卻始終空著。
一個炊事班的戰士剛要把那些沒人吃的飯菜收走,炊事班的班長走過來,一把抓住那名戰士的手:“算了吧,二班長一直都是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直為了自己的兵而*碎了心,這樣吧,我們食堂晚一點在關,先把這些飯菜再熱一下。”
聳了聳肩,那名戰士歎了口氣:“這群新兵們,攤上這個班長,你們可有苦吃了。”
不知何時,二班長又回到了剛才二班的戰士出發的地方,無比堅硬的骨骼支撐其筆直的身軀,二班長就這樣伴著軍營的明月,一直站在原地,絲毫不動。
旁邊出現了一陣腳步聲,二班長以為是自己的兵,剛想轉頭去訓斥,沒想到,卻是剛才的炊事班班長。
“二班長,你們班還要不要吃飯了,飯菜都幫你們熱了好幾遍了啊。”
“這樣,劉班長,你把所有葷的菜全部撤走,隻留下一人一個饅頭,那些菜不要倒掉,就這樣放著,明天還有用。麻煩你把那些饅頭都拿到這裏來。”
“你呀你,這麼對待自己,你不累嗎?”劉班長關切的問道。
可是這時的二班長早已經轉過身去,隻留下了一句話:“不累,那些兵,比我累。”正說著,視力極好的二班長早已經看到遠處跌跌撞撞地跑來的一群新兵們,並指給劉班長看。
“好,我馬上把饅頭拿來。”
當劉班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房的拐角處,那群新兵們才算回到了這裏。
掏出自己的手表,看了一下時間,正好八點整。
走到一個個累的彎下腰來,用雙臂支撐著膝蓋,汗還時不時的往下流,不斷地擊打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的新兵麵前,用極其粗暴的口氣和他們說:“三個小時,賣冰棍的老太太都跑得比你們快!就你們這樣還想上戰場,等著給別人收屍吧!”
“報告!”一個眼鏡男開了口。
“你小子還有什麼廢話?”班長很不客氣地說。
“班長,我是學醫學的,您這樣練,顯然是不科學的,到現在,您不僅沒有給我們提供一個舒適的休息場所,甚至連飯也沒有讓我們吃,這樣下去,如果我們身體支撐得住的話,對我們戰士的心理也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戰士?好意思說自己是戰士啊!稍微跑個山路,你們也氣喘籲籲,大汗直流,我告訴你們,在戰場上!有頓飯吃就已經不錯了,跑過的路,也遠比今天要多上幾倍!想當年我們在全團偵察兵大比武的時候,背著三十斤的背囊,跑上了一百多公裏!像你們這樣,的熊兵,孬兵,簡直就是我們班,不對,我們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恥辱!”
班長的語氣越來越強烈,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那名眼鏡男,也還是低下了頭!
“二班長,你們班的饅頭。”劉班長將一袋饅頭交給二班長,可以看出,這些饅頭是剛剛熱過的,在燈光的照耀下飄起一陣陣的熱氣,所有的戰士,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怎麼樣,我們食堂的饅頭,連連長都說好吃的饅頭啊,恩,今天的饅頭味道還是那麼香,我先吃一個。”說罷,二班長便從袋子中拿了一個饅頭,一口咬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個饅頭就被二班長吃掉了。
在場的新兵,個個都忍不住抹了一口口水,要說沒有誘惑,那是不可能的,就連久經父親鍛煉過的吳潛也感覺到一絲絲的渴望,對於極度饑餓的一幫人來說,就算是饅頭,也比得上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