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傑和馬德安又一次在小 電影院裏密會。
還在上次的那個位置，趙英傑苦笑道：“老大，你是存心跟他們較勁是吧，換了我是不敢再來這個地方的，上次我可被嚇的不輕。”
“我查了那人的通話記錄，在下電梯之前，他打了一個電話給何尚生。”趙英傑壓低了聲音道：“老大，我懷疑何尚生已經知道我們的事兒了。”
馬德安無所謂地道：“知道就知道，怕什麼？他有證據嗎？明珠可是法治社會，沒有證據，你當誹謗長官和同僚是好玩的嗎？放心吧，傑仔，何尚生不會那麼傻的。”
冷笑一聲，馬德安不屑地道：“都說何尚生怎麼怎麼牛逼，我看他也就是有那麼點兒小陰謀小詭計而已，就比如說上次那件事，動用生麵孔的狗仔隊跟蹤自己的同僚和長官，這種事情他敢說？”
趙英傑心悅誠服地向馬德安豎起了大拇指，但其實心裏還是擔憂的。他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故作神秘地來這種地方接頭？光明正大地去辦公室不好嗎？難道誰還敢在總督察的辦公室裏裝竊聽器不成？
馬德安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趙英傑，看到後者都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半晌以後，馬德安才歎道：“傑仔，你到底年紀還輕，沒經曆過那麼多事，我可以告訴你，事在人為，隻要你真想幹一件事，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攔得住你。”
趙英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馬德安低聲道：“美國人夠牛逼了吧？英國人照樣兒在美國使館裏裝竊聽器，連臥室、廁所和大使夫人的更衣室都不放過，嘿，有什麼事情是人不敢幹的？”
趙英傑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馬德安，但還是不明白，怎麼又扯到英美兩國上去了。
馬德安無奈地拍了拍額頭，碰上這麼個反應遲鈍的下屬，有時候的確是一件讓人吐血的事情，難怪他升上高級督察以後，還是幹不過何尚生。腦子這玩意兒，天生的啊，看來傑仔就隻適合衝鋒陷陣做個猛將，讓他動腦子？算了，還是別為難他了。
“記住了，當年給美國大使安裝竊聽器的，就是你老大我。”馬德安說出一句讓趙英傑大吃一驚的話，看著自己小弟震撼的樣子，馬德安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種光輝業績壓在心裏多少年了，無人傾訴啊，痛苦啊。
可是，為什麼老大你幹了這麼偉大的壯舉，卻花了十五年才升到總督察呢？而且現在也一直是總督察？趙英傑心中疑惑，但又不敢問，憋的難受。
馬德安沒好氣地瞪了趙英傑一眼：“你懂什麼？做好你自己的事吧，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能當上總督察就不錯了。”
趙英傑的臉頓時黑黑的，心想老大，你這不是詛咒我嗎？
馬德安哼道：“好了，不廢話了，上麵已經知道最近緬甸那邊兒要來貨了，你叫阿彪改動一下行程……”
之後馬德安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趙英傑用心記下。
即將分手之際，趙英傑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老大，升總督察真的很難嗎？”
馬德安歎了口氣，盯著趙英傑看了一會兒，看的對方都有些不自在了，才低聲道：“你看看我，傑仔。”
趙英傑抬頭，看見馬德安那張皺紋老臉，心中頓時涼了大半截，老馬二十年才當上總督察，他要多久？再過五年老馬就要準備退休了，到時候誰能罩著他？
趙英傑頓時心亂如麻。
“傑仔，不要光想著升職，人生還有很多樂趣呢。”馬德安笑著安慰趙英傑：“你看我雖然沒升上警司，但我有錢、有車、有房、有女人，將來我過的比警務處長還要好，嘿嘿。唉，辛辛苦苦當個警察有什麼意思？那麼點兒薪水，還要出生入死，哪有輕鬆賺錢來的爽快？唉，我都一把年紀了才明白這個道理，晚了，希望你能早點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