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奇怪的家夥,十分奇怪,我無法用任何字任何詞語去描述他的奇怪。總之就是這樣一個家夥把拖入到萬劫不複的境地。用萬劫不複這個詞也許太誇張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遇到他,我就和正常的人生永遠Saygoodbye!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
也許你們會覺得奇怪,既然如此為何要理這奇怪的家夥?我找不到確切的理由,也許是我不甘心寂寞平凡,渴望不一般的人生吧?總之在那糟糕的天氣,糟糕的一天,糟糕的時刻,我遇到了他,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糟糕的事情……
那一天,天空灰蒙蒙的,厚如棉絮的烏雲上下翻滾,儼然一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樣子。我簡單的扒了口昨晚的剩飯,背上塞滿求職兼簡曆的單肩包順手拎了把破折傘出門。
哦,說真的,如果我能算個卦的話;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如果我睡過頭的話也許……但曆史沒有如果,那一天我必須出門找工作,哪怕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到來。因為那一年,就是去年,是被網友們戲稱為“史上最難就業年”的一年,那一年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就是那一年畢業的。
那所該死的大學在招生簡介裏信誓坦坦承諾擇校入校就等於就業,且無節操的校長在新生動員大會上拍胸脯打包票說“本校的就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點幾”,而我們一家還真就這麼天真的信了!
於是乎,四年後我順利的加入了失業大軍的行列。沒有工作的我不想回家,隻得混跡於ZS市的大街小巷,穿梭於各大大小小的招聘會場,但均無功而返。
雖說是無業遊民,但在這座舉目無親盡是陌生人的城市裏我倒也過得快活自在,自由的像天空中飄蕩的空氣。
漸漸的,一年過去,爹媽給的錢已所剩無幾,交房租的日子眼看著就要到來,而我的工作依舊沒有著落,所以我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厚著臉跟家裏要錢;二是換間更便宜的屋子租或找個人合租減輕房租壓力。
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有種的男“淫”,花了整整一年時間卻連個工作都找不到,男“淫”的自尊不允許我向家裏要錢,於是,我選擇了後者。這就是我硬著頭皮出門的理由。大概是連老天爺都為我那淒慘的處境悲痛萬分。
我孤零零的一人站在破舊的站牌下,迎麵吹來涼颼颼的冷風;揉了揉迷糊的雙眼,望向灰蒙蒙的街道盡頭,一輛掉漆的巴士搖搖晃晃的向這裏駛來。我雙拳緊握,深吸一口氣心想:不能再打醬油了,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新的出租房或合租的好基友!呃,如果能有找個女神一起合租也不錯啊!
137路公交車一如既往的人滿為患,我小心翼翼的上車,刷卡,然後將錢包、鑰匙、手機登重要物品放在單肩包的同一側,並用右手夾住包,左手按住單肩包的拉鏈口,找了個背靠扶手的位置站定。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身在他鄉舉目無親的我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遭竊,那可徹底完蛋啦!
巴士啟動,車廂裏的人們隨著巴士走走停停而前後搖擺,如同麥田裏隨風起伏的麥浪。我將頭靠在扶手豎杆上,凝視著米色的車頂,回想過去一年的點點滴滴,不由得低聲輕歎。
這年頭,博士一教室;碩士一走廊;研究生一棟樓;本科嘛……一操場!那麼我這普通本科畢業的又能有多少競爭力?哎,怎麼搞的?為什麼又開始怨天尤人了?說好的要堅強呢?就當我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忽的傳入一陣刹車片摩擦的尖嘯。
由於我是背對巴士的前進方向而立,因此慣性將我將我猛得向後推,前方的大叔大媽們如同壓孫猴子的五指山般朝我襲來。這我怎麼可能扛得住?隻能無奈的隨波逐流,向後倒去。
巴士在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停下,車廂內充斥著“吱吱嘎嘎”的聲響,如一頭年邁的老牛劇烈奔跑後的吃力喘氣。接著,人群又呼啦一下向車尾湧去,就在這擁擠的潮流中我發覺腰部被某個硬物頂了下,那正是單肩包所處的位置。
靠!不是吧?這麼巧?才出門就遭賊了?我大吃一驚,顧不得擺正重心,連忙抽過包拉開拉鏈,將包內的東西一股腦翻了個遍。確認一個不少之後我長籲一口氣,喃喃自語:“幸好我反應快,要不然……要不然……”可未等話說完我就愣住了。東西是沒少,可並不代表東西沒事,隻見那疊整整齊齊的簡曆上多了一道深深的折痕。雖然隻是一到普通的折痕,但會給麵試官一種此人頹廢、粗心、不重細節、不愛整潔的感覺。在第一印象極為重要的麵試中,簡曆上的折痕很可能讓我直接卷鋪蓋走人。“死定啦!”我忍不住抱頭長歎,擁擠的車廂忽然寬敞不少。
巴士再度慢慢啟程,車廂內十分嘈雜,但我依舊可以聽見從車頭傳來的司機的碎碎念:“臥槽!怎麼走路的?不長眼睛啊?你TM遲早有一天會被撞死!你(嗶——)的遲早(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