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克森的混亂都被阿爾努夫看在眼裏,但他並不急於起兵反對薩克森皇室。因為,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薩克森各大貴族雖然為了皇位相互廝殺,卻並不意味著薩克森的軍事實力弱於巴伐利亞。所以阿爾努夫隻是盡可能的積蓄力量,向薩克森皇室表示出巴伐利亞弱小的假象。
再看看薩克森家族的內亂。從公元976年開始的“薩克森戰爭”,可以說是帝國曆史上由皇族內部爭權奪利引起的大紛爭中持續時間最長、影響規模最大的一次。這場變亂從表麵上看,好像是源自於上文提到的遠征馬紮爾人失敗而引起的一場叛亂,實質上卻與薩克森王朝自立國起從皇室到貴族的全麵腐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動亂前前後後一共延續了八年。可惜咱們的文章沒興趣討論這些薩克森貴族以及他們各自的勢力是如何此消彼長,自相殘殺的,奧托一世死後薩克森一族就沒什麼可以稱道的人物,若是單獨討論“薩克森戰爭”的曆史,恐怕可以另起一文。
到了阿爾努夫準備起兵的公元984年,當時薩克森皇族勢力已折損大半,連那個太後艾琳也早已丟了性命,薩克森貴族之中僅隻剩下了三位,那就是萊茵公爵亨特、蘭登伯爵馬克姆和沃頓侯爵皮拉特。阿爾努夫名義上的頂頭上司亨特由於在前一段討伐瑪歌堡公爵伯哈姆時功勳較大,被封為柏林公爵,執掌朝廷內外的大事,且手握兵權。但這位“柏林公爵”也是位公子哥式的人物,掌握大權卻不知自重,不懂得收買人心,所謂“喜怒無常,大失眾望”。
既然有人占著位子不幹好事,那就自然有人準備取而代之,這位老哥便是蘭登伯爵馬克姆。此時亨特身在不萊梅,卻把康拉德一世留在了柏林城裏。,馬克姆一想,這不是天賜良機嗎,正好給他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於是糾集一批流亡騎士,進入皇宮,聲稱亨特是叛國賊,要戒嚴討之,接著便帶著那位白癡皇帝康拉德出兵討伐,自己就做了主帥,傳檄德意誌,招募騎士,並且通知沃頓侯爵皮拉特一同攻打亨特。
消息傳到不萊梅,亨特的親信都非常震驚,畢竟馬克姆打著“禦駕親征”的幌子還真能糊弄不少人,有人勸亨特還是脫下盔甲,穿上黑衣,出城請罪,也有人勸他親自出麵,奉迎聖駕。亨特早將白癡康拉德視為草芥,豈能害怕?他怒斥手下道:“虧你們這些人知道情況,前來投奔我;現在皇帝被一群奸臣所逼,你們卻竟然叫我送上門去,束手就擒!”
亨特當即派了五萬騎士迎戰馬克姆,看來亨特的萊茵騎士團果然是國家的正規軍,訓練裝備等各方麵情況都要優於對手,兩軍交戰,馬克姆的那批烏合之眾當即崩潰,馬克姆十分狼狽地逃回自己的封地。亨特乘機將在戰爭中又受傷又受驚的皇帝接進不萊梅,倒過來攻打起國都柏林來。(所以說“挾天子”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並不是人人都可做得的,假若自身的能力和實力不夠強卻硬要拿個皇帝來充門麵,弄不好號令天下玩不成,反倒壞了自己的事。)
這下可好,一方說是“你挾持皇帝”,一方說是“你意圖謀反”,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幾位爵爺鬥來鬥去還不算,又來了些湊熱鬧的。當時正在試圖征服丹麥的法蘭克尼亞公爵格蘭特因為當初與亨特就有不合,這下便乘著亂勁兒叫上馬克姆的弟弟卡塞爾侯爵葛洛以及瑞士、士瓦本各部,起兵討伐亨特。
阿爾努夫此時正琢磨著如何離開亨特,回他的老家慕尼黑起事,一看這下機會來了,於是對亨特說:“如今法蘭克聯軍(格蘭特、葛洛以及瑞士士瓦本各軍)聲勢浩大,號稱十幾萬大軍,恐怕憑咱們目前的兵力難以抵擋,我願意回去說服我們巴伐利亞和波希米亞共赴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