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淩冽的寒風呼嘯著,明亮的路燈下,行人如織,繁華的大北京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嗯?有聲音。似乎是一個女人在低聲的抽泣”林暄還在半夢半醒之間,“不對,好像真的有聲音,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啊,難道有鬼!還是個女鬼,太好了,不知道這女鬼漂不漂亮。”林暄色膽包天的想著。
林暄費力的睜開眼睛,感覺有些不對,喉嚨像要冒火一樣,腦袋昏昏沉沉的。用盡力氣才看清,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穿著一身奇怪的麻布衣服的女人正坐在他床邊,臉背對著他,微微聳動的肩膀表明哭聲的源頭就是此人。
“水,水,我好渴。”林暄現在極度難受,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女人聽到了林暄說話,驚喜中夾雜著一絲哭腔道:“善兒,你醒了?嚇死為娘了,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倒水。”說著已經起身,邊走變慌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昏昏沉沉的喝著女人端到嘴邊的水,強烈的不舒服令林暄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清涼的水滑過喉嚨,似乎熄滅了燃燒的火焰,林暄感覺稍好了一些,隨後強烈的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眼皮微微顫動,裂開一條小縫,林暄模模糊糊的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地方以及那個正坐在小板凳上做針線活陌生的女人。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醒來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不適感,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現在林暄已經百分之百確定,這不是他家,似乎他的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因為這個身體很瘦弱,而且頭發很長。要不是感覺到兩腿之間是根棍子而不是洞,林暄差點就以為自己被人強製變性了。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優秀青年,接受過高等教育並且見慣了各種奇葩事件的林暄很快鎮靜了下來。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這是穿越了嗎?哦,天哪。這種隻存在於小說中的事情居然就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嗎?我也沒出車禍,沒遭雷劈啊。這麼平白無故的就穿越了?難道是擼管擼多了,狗日?我靠,這真是世上最奇葩的穿越方式。”
多少次自己意淫的穿越,就這麼真實的降臨,林暄卻沒有當初想象的興奮感。他腦中的第一個想法是“那邊的我是不是已經死了,不知道我的父母聽到這個噩耗會怎樣的傷心呢。”
“善兒,醒了啊。感覺好些了嗎?”女人的一聲輕喚打斷了林暄的沉思。裝睡失敗,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睜開眼睛,望著這個滿臉關切之情的女人,歲月的滄桑在她臉上留下些許痕跡,雖然很憔悴,但依然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女,林暄嘴唇蠕動了幾下,一聲“娘”最終還是沒能叫出來,隻得改口說了聲“餓了”。
“哎,好。知道餓就是好些了,娘這就給你做飯去。”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林暄做起來正式的打量著自己的新身體。皮膚很白很細膩,骨骼瘦小,貌似還沒完全長開。初步判斷是個十幾歲青年的身體。從二十五歲一下子回到了十幾歲,這種感覺真實奇妙,仿佛重生一般。聽那女人的話,這個被我替代的倒黴孩子應該叫什麼善。稍一思考,一股記憶從腦海中湧出來,幻燈片一樣閃爍著。
李善,今年十八歲。他的母親叫周采蓮,今年三十六歲,這些年操持家務,獨自撫養李善長大,過度的操勞讓她看上去像是四十多歲了。父親李詢,原本在朝廷為官,在他六歲那年遭奸人陷害以謀反罪被判罪問斬。其祖父,叔父以及母親一係的全部誅連,隻有母親帶著他逃到了祖籍荊州,和現在的荊州是同一個地方,才幸免遇難。李善本來聰明伶俐,但是經過那次災難的驚嚇,精神上出了問題,從此體弱多病。
記憶雖然支離破碎,但多少讓他有了些頭緒。不禁感歎,這倒黴孩子還真倒黴,也許死了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不過,你該受的罪以後要老子替你擔著了。想到這裏林暄心裏一絲苦笑,賊老天你這太不夠意思了,別人穿越了不是當王爺就是王爺他兒子。我這穿過來居然是謀逆分子的後代,指不定哪天就被官差抓取等死了,苦也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