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瑜兮睜眼看她，眼中隻剩麻木，兩人對視良久。
時清念伸出手，手中是一袋小麵包，她遞到慕瑜兮麵前，沒有任何言語。
慕瑜兮沒有動，隻定定的看著她，眼中沒有任何神采，時清念也就這樣一直舉著，眼睛也緊緊盯著慕瑜兮。
慕瑜兮終是沒抵住饑餓，伸手拿走了小麵包，顫顫巍巍的拆開包裝袋，狼吞虎咽。
時清念伸手，凝聚起一小團水球，因著她特殊的異能，水是溫熱的。
水球靜靜地漂浮在她的手掌之上。
她則看著慕瑜兮，見她吃完，時清念將水球送到她的唇邊。
慕瑜兮張嘴，溫熱的水入肚，讓她一瞬間溫暖起來。
將近一年沒吃過熱的東西了，她感覺自己在一瞬間就滿足了，恨意在那一瞬間似乎也淡了，有什麼比在末世吃到東西喝到熱水更重要呢？
可是在那一刻的衝動之後，平靜下來仍是意難平。
她抬頭看向時清念，時清念隻對她笑了笑，坐在了她旁邊。
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慕瑜兮先開了口。
“我想毀滅這個世界。”
時清念想都沒想。
“我想保護這個世界。”
“有什麼值得保護的？現在是末世，喪屍橫行，異植肆虐，人心都是黑的，整個世界都烏煙瘴氣的，還不如毀了。”
時清念偏頭看她，便看見她滿臉的嫌惡。
“我生於這個世界，養於這個世界，無以為報，隻能以綿薄之力去守護。”
慕瑜兮低頭，雙手環著腿，下半張臉壓在腿上，聲音悶悶的。
“我寧願沒來過這個世界，它孕育了我，也讓我經曆了無數苦難。”
“給予你苦難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依賴這個世界生存的物種，世界是不會錯的。”若是這個世界錯了，那這世上的一切便沒有對的了。
時清念不知道慕瑜兮經曆了什麼，也不能體會她的痛苦，但是她能感覺到她此刻非常糾結。
慕瑜兮的本性是善良的，經曆了無數黑暗後，她雖已對這個世界失望，但她仍是保存著一絲善念。
時清念想，或許她要做一個小人了，她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替她做選擇了。
現在這個世界，多一個好人總比多一個反派好。
“我猜你的苦難來自人類。”
“為什麼？”
“你那句話的重點是‘人心都是黑的’，所以，我猜你討厭人類，原因是你受到了很多來自於同類的苦難。”
慕瑜兮停頓片刻，而後笑了。
“那我毀滅人類，你會保護人類嗎？”
“會，人類也是世界的一部分。”
“那我們注定對立。”
時清念沒有說話，隻是很輕的笑了一下。
“你的未來敵人現在非常弱小，趁現在殺了我就不用擔心我會毀滅世界了。”
“你在實行想法之前也屬於我保護的範圍，我不會傷你，”時清念說到這，頓了頓，露出一個明媚張揚的笑，“況且，我覺得，就算等你強大了，也不會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