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史隆堂(2 / 2)

“卡塔夏!”

“啪”的一聲,她重重地摔到在地,沒有了任何反應。毀滅的景象蔓延在整個寢宮,如地獄哀歌綿綿不絕。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了……熊熊的烈火更猛烈地摧殘著眼前的一切,毫不留情!

“母妃!”他無助地望著她,而她,此刻卻出奇地平靜,淡漠地直麵著毀滅的叫囂。心,不複漣漪,沉靜如止水。

“凱安,答應母妃,不要有仇恨!”她開口,清靈的聲音,仿佛來自靈魂的呼喊。

“什麼?”還未等凱安明悟,他突然覺得頸間一麻,立刻失去了意識。

“……忘了,忘了一切吧……”收手,扶著他倒下的身體,她淒涼地笑,卻絕豔如花開荼蘼,“忘了仇恨,也忘了……艾尼雷的一切吧!你隻是凱安,一個擁有機械天賦的天才,你的身邊,隻要有卡塔夏就夠了……”

她悠悠長歎,將他們兩人扶至傳送裝置前,淚眼迷蒙,眷戀的目光最後流連在他們身上,微語戚戚。

“晚安了,我的孩子們!”

閉眼,轉身,來到操作台前,手指翻飛如蝶。

“……現在的幹擾尚在我能控製的程度,以我的能力,應該可以將你們傳送到N行空。那裏完全隔離於這個世界,以你們的能力,是可以生存下去的。把這裏的一切都忘了,就將這段記憶……塵封起來吧……”顫抖的手,遲疑著,終究決絕地按下了台前的按鈕。凱安與卡塔夏的身影立刻從傳送裝置前消失。寢宮之內,除了大火,再無其他,隻剩下她孤影緲緲……

“你真的那麼恨我嗎?那就恨吧!就讓這一切的恩怨,在這場大火中終結。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君王。我不會怪你,王,也不會……奧利飛……”

渺淡的聲音,飄散在重重火海中。

“奧利飛王子殿下,沒有任何人從芷王妃的寢宮中跑出來!”

我在期待些什麼?我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大火,仿佛又看到了你流淚的容顏。我知道,我輸了,而且輸得徹底,輸給了那個……被我叫做父親的男人!那天看到你在他墓前的眼淚,我的心也碎了。直到最後,我仍是輸給了他,而他用死,卻永遠綁住了你的心……大火啊!把她帶走吧!或許,他們會在遙遠的彼岸相遇。可我的心,我的心呢?難道也隨你而去了嗎?

“……這真是……太好了!”去吧,一切!隨你而去吧!

他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聲來,唯有苦澀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多年後,當艾尼雷的機械係統微弱地捕捉到遠在N行空的緲緲波動時,所有的機械師都判定那隻是不穩定的宇宙磁場造成的波動,他卻莫名有了憧憬,生命有了期盼。那一場大火,明明已經確定了所有人的消亡,可為何心底竟總有著不切實際的虛妄幻想?於是,過往頹廢無望的等待鮮活了起來,死灰的心又有了跳定的韻律。趕在漫長的等待耗盡自己的心誌之前,一場出擊,生命的祭禮再次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