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獻也給沈鶴說過自己寫的小說。
兩人經常分享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偶爾會聊到小時候的事情。
林獻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有了錨點,不再孤獨,和此處有了羈絆。
就這麼過了兩個多月,林獻一直安安穩穩的住著,讓一樓的王大媽大吃一驚,她還專門解釋過,她說的是事實,不是搬弄是非騙他離開的。
林獻當然相信了。
這種事情大部分老住戶肯定都知道,一打聽就明白真假。
林獻住滿一個月的時候,房東還打電話隱晦地問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
他現在經常和王大媽等一群大媽一起組團去搶菜,大媽們看他才十八就一個人出來闖蕩,都很照顧他,紛紛傳授自己的砍價本領和各種做菜方法。
林獻隻覺得時間過的很快,沈鶴的腳也早就好了。
等林獻快要忘記搬家當天夜裏的驚嚇時,他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惶然。
那天他買菜回來,打開門後,愕然發現客廳的沙發上陷進去一塊兒,好像有人在沙發上坐過。茶幾上的杯子歪倒在桌麵。
在林獻的視線裏,一個圓柱體的杯子無風自動,像被人推著一般,慢慢滾動著落地。
杯子的滾動即使觸地也仍未停止,一直骨碌碌滾進了廚房。
林獻後知後覺嗅到了空氣中混合著的血液與魚腥氣,惡心難聞,嫌棄地捂住鼻子。
廚房中杯子的滾動聲停止了。
林獻拿起一個花瓶,舉在身前,確認身後門還開著,自己隨時可以逃跑後,放輕腳步,朝著廚房走去。
案板上放著林獻今天準備熬湯的魚,此時已經被咬地殘破不堪,魚腥氣就是從這裏傳出的。
地上放著一隻死老鼠,與魚身上的咬痕相似。脖子上流著血,在地麵留下了拖拽過的赤紅痕跡。
曾經看新聞說有人故意寄出死老鼠的屍體恐嚇,林獻還吐槽“隻有活的老鼠才嚇人”,可今天他發現他錯了,死老鼠一樣可怕。
這樣猝不及防的血淋淋的畫麵映入眼簾,鼻尖還搭配著濃鬱血腥味和魚腥味驅之不散,林獻連忙捂住口鼻,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
是誰這樣做這樣的事?
沙發上的坑也是他坐出來的嗎?
是想要恐嚇他嗎?
可他不記得得罪過誰,難道是那些糟心親戚?
但他才搬家幾天,怎麼可能這麼快被找到?
不是他們又是誰?
就在林獻疑神疑鬼的時候,頭頂上響起一聲貓叫。
一隻眼熟的黑貓從冰箱上方輕盈地跳下來,飛速地竄出去,幾步跳到了陽台開著的窗戶處,再次驚險地跳了出去。
林獻跟過去向下一看,原來有棵三樓高的歪脖子樹,昨天夜裏隻看到它沿著樓外麵的窗沿跑了,倒是沒注意到這棵樹。
轉過身來後,他看著這一室狼藉,無奈地歎了口氣。
隻是野貓他都覺得難搞,所以他才從未想過要養寵物啊。
確認了是小黑貓的傑作後,林獻驚跳的心髒方才平緩。
隻是,由於白天收到了驚嚇,夜晚他又做夢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林獻認為他便是如此。
因為他夢到了王大媽說的關於三年前住在401的租戶,一個看不清臉的白裙子女人,牽著小女孩的手一起回家的場景。
他就這樣飄在半空跟著她們,從小區門外回到了家裏。然後,一個高大的男人氣勢洶洶地敲門,女人隔著門驚恐地問他是誰。
男人說:“我是你老公啊。貝貝,我是爸爸,讓你媽媽開門,我給你買了新的玩具!”
林獻確認他空著手說瞎話。
“你騙人!我報警了,你快走,我老公不可能來的!”女人驚怒不已,拒絕開門。
醒來後,夢裏的畫麵依然清晰,林獻卻摸不著頭腦。
難道他潛意識裏覺得三年前的命案是入室搶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