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引來了幾個教官在她寢室門口環視了一圈,嚇得林冶冶把腳重新伸進被子裏,大氣都不敢喘。
這感覺,好像在玩恐怖遊戲一般。
幾乎一夜無眠。
林冶冶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半夜實在難受,坐起身脫掉了外套,睡下後又做了噩夢。
夢見繼母宋春華把抓住她的脖子使勁地掐著。
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的頭已經溜出了床沿,在懸空倒吊著,頭發幾乎要甩到下鋪去。
還好下鋪沒有起床,要不然恐怕會被自己嚇死。
即使穿著鞋入睡,一早起來,林冶冶依舊覺得雙腳冰冷僵硬。
“滴滴滴嘟嘟嘟!”
寢室樓道裏的劣質音箱放起了所謂的校歌。
林冶冶已經提前起床,收拾好床鋪,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寢室內。
寢室其餘的女生原本還在睡覺,聽到那滑稽的校歌後猛然從床上坐起,好像鯉魚打挺,讓林冶冶大開眼界。
不一會兒,那令人恐懼的皮鞋聲由遠及近,嘈雜地傳來。
舍友們慌亂地收拾著床鋪,隨後迅速穿戴整齊。
林冶冶向一個女生遞出自己的一個皮筋,她正在床上倉惶地尋找,頭發淩亂散落。
接過皮筋後她掃視了林冶冶一眼,也不說什麼,紮好頭發站在了寢室中央。
林冶冶這才注意到寢室中央地上有髒兮兮的貼紙貼著從1到6六個數字。
“按床號站。”昨晚說話提醒林冶冶的那個女生從上鋪下來,站到5號上。
“噢噢,謝謝你。”林冶冶站到六號上,悄悄側目打量著自己的這個舍友。
臉色因為早起而有些浮腫,留著利索的短發,雖然耷拉著眼,但是難以掩蓋其中的光亮和靈動。
林冶冶覺得她應該還沒有被這個學校所腐蝕。
“昨天晚上謝謝你提醒我。”
“噓。”女生豎起手指,止住了林冶冶的話,看向寢室門口。
幾個教官照例地進入查看,不過他們似乎也因為早起而有些蔫了,也沒多說話,隻是隨意掃視一圈,而後擺了擺手。
林冶冶跟著隊伍出了寢室樓。
“我叫趙思雨,你叫什麼?”那個女生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林冶冶,問道。
“我叫林冶冶。”
林冶冶買了一個淋巴肉包,咬了兩口就眉頭緊鎖。
“吃雞蛋吧,我早上隻吃雞蛋。”趙思雨遞給林冶冶一個雞蛋。“這裏的早飯隻有這個能吃,等會兒再喝些熱水。”
林冶冶驚歎於這個女生的老練。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怎麼有一種荒野求生既視感。
“你來這裏多久了?”
“半個月,我是被我爸送進來了,我老是頂他的嘴。”
林冶冶嘴角抽了抽。就因為這個原因,把自己閨女送到這個鬼地方?
這個老爹看起來和自己家那位繼母不遑多讓。
“你爸知道這裏的情況嗎?”
趙思雨點了點頭,咽下口中的蛋清。
“他早就聽說這個學校能把小孩製服,想讓我順了他的意,早早結婚,領來彩禮給他那寶貝兒子存錢買房。”
“這……咱們不是未成年嗎?”
“我們那邊可管不了這麼多,都是這樣,隻要你情我願……”
趙思雨有些無奈地低下頭,而後她抬眼看向不遠處已經整齊排列的列隊。
“不過沒事,現在我很好奇,三年後這個學校自以為把我治的服服帖帖送還給我那賠錢老爹,結果我老爹卻發現我一點樣子都沒變,他會不會很開心?”
真的能做到如此嗎?
林冶冶心中也沒底,在這種侮辱打壓式的教育下,其中的學生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但看著趙思雨堅定亮晶晶的眼神,她又不忍去打擊,隻能吞下最後的半顆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