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易時隔七年再一次出現在養育他的大明宮殿中,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麵沒有恨,也沒有愛,隻是有一種淡淡的惆悵,而且也在麵前之人咄咄逼人的話語中消失殆盡。
“我隻是想看看漪玉,別無他想。”
“嗬嗬,我一直以為你不會來,畢竟你從來不是那種會悲憫他人的人。”
“在你的眼裏,漪玉恐怕並不是他人吧?”安子易笑道,好像並不是在和畢生的仇敵說話,而是在與一名老友在說話。
“是嗎?我曾經也這樣認為。”朱允棣說道,他看著一旁俏生生站立的漪玉,麵色複雜。
“一旦你站上那個位置,你就是明白,很多事情,說到底就是一個身不由自,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一定會放你們走,但是現在身為皇帝陛下的我沒有辦法這樣做。”
“我都明白,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做,但是這些事情現在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我這想見她一麵,在看一眼兒時與母親一起居住的宮殿,其他的事情,我再也沒有精力去管了。”安子易說道,漪玉有些疲憊的看著連個人在這裏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累了。”漪玉微微眯起眼睛說道,朱允棣說道“來人帶這兩位下去休息,從此以後,任何人不得進入漪瀾殿。”漪玉看著明黃色的身影消失。
“如此這般,我便可與子易你一起在去看看娘娘了。”漪玉有些虛弱的說道,安子易微微笑道“好啊。”
漪玉的日子也不多了,他的日子也不多了。
舒顏被一眾內侍帶走,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空蕩蕩的宮殿中,以前侍候的宮女似乎都不見了,舒顏的腦袋有些疼,雖說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她卻感覺到一直盤旋於自己身體內部的陰寒之感消失不見了,興許是那毒真解了,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格外明亮的星星,在想,安子易這個家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說他陰狠,說他無情,說他狡詐,說他。
但是他又救了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可不會讓舒顏認為這個腦回路不正常的男子會對自己產生一點兒不一樣的情愫,她想來想去,突然笑了出來,輕輕說了句。
“人啊。”
陽春三月,舒顏走在一片蓉蓉春光中,李承啟跟在她身後,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繃著一張臉,顯得十分老成。
“行啦,我知道啦,那個姑娘挺好的。”舒顏說道,李承啟還想要說什麼,舒顏搶白道“我現在身體好了,待到綰偌大婚之後,我便去遊醫天下。”一陣春風吹來,舒顏的長發飄起。
“我,知道了。”李承啟說道。
“我請你吃飯吧,走吧。”舒顏拉起李承啟的手。
三月吉日,舒顏看著綰偌緋紅色的嫁衣,那種鮮豔到了刺眼的紅最終在眾人的歡呼中漸於圓滿,舒顏歎了口氣。
又笑了笑,離開了。
舒顏在帝京城外熱鬧的驛站中,拉著一頭不怎麼聽話的小毛爐,看了看有些炎熱的天氣。
“舒顏?”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來,舒顏看了看身後的男子,笑了笑“謝清之?”
“要去哪裏?”謝清之問道。
“不知道啊,隨便吧。”舒顏答道。
“我聽聞此時終南山上的風景正好,不如,舒顏與我一同前往。”
“好哇。”
姬良好像從夢中驚醒了一般,所有的執念於痛苦再見到你個女人之後全部煙消雲散,現在他隻想做一件事情。
可是天下之大,他到哪裏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