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侍衛都被遣到養心殿了,顧淮序已經瘋魔了,他竟然拿劍指著漓姐姐。

我的眼睛猩紅,死死攥著窗欞,指節發白。

顧淮序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下泛著森森寒光,劍尖直指漓姐姐隆起的小腹。

“顧淮序!”我再也按捺不住,衝進屋內,“你瘋了嗎?漓姐姐肚子裏可還有你的骨肉!”

顧淮序冷笑一聲,劍尖紋絲不動:“你也知道那是我的骨肉,那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漓姐姐臉色慘白,卻仍挺直脊背:“阿序,你病了……”

我想上前擋在漓姐姐身前,卻被林賦之給攔住了,他對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顧淮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譏諷道:“朕沒病,是你們想篡位!”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滿心的怨恨吞下,眼神劃過顧淮序的臉上,將他的每一個表情盡收眼底。

我與林賦之盡力周旋他,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顧淮序分神之際,我與漓姐姐對視一眼,漓姐姐轉身飛快躲過了顧淮序的牽掣。

林賦之緊接著率著一隊侍衛上前將顧淮序圍住,讓他無法脫身。

就在我要接過漓姐姐之時,顧淮序卻打暈了一個擋在他身前為首的侍衛,其餘侍衛哪敢真的去阻攔他,他三兩步便大跨至漓姐姐的身後。

漓姐姐抱著肚子側身,我便拔出腰間的佩劍,指向顧淮序,劍鋒在他麵前三寸停下。

我的手微頓,劍被顧淮序輕鬆躲去,我給漓姐姐使了一個眼色,緊接著就朝著他使了幾招,皆被他一一躲了過去。

漓姐姐趁機便躲了起來,如今殿外都是顧淮序的人,她若出去便會被顧淮序的人抓住,為了腹中孩子,便隻能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我直視著他,眼神中滿是警惕和決絕之色。

“顧淮序,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夏朝早就算準了你會起兵出征,你去河西看一看,河西的百姓民不聊生,都是你執意要出征之故,即便齊國如今強盛,可你忘了夏朝乃是聞名的強盜之國,所出之地燒殺搶掠,無一幸免,你當真忍心讓你的子民流離失所嗎。”

顧淮序的眼睛微眯,隻是不語,片刻後,他輕笑一聲:“若我不能治理齊國,齊國的強盛與否,與我何幹?”

我語噎,氣得沉默了一瞬間:“可,你和漓姐姐的兒子乃是太子,你難道絲毫不顧他今後的處境嗎!”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在冷硬的石壁上,投下兩道對峙的剪影。

空氣仿佛凝固,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顧淮序站在我麵前,眉目如刀,眸中寒光凜冽,仿佛要將我刺穿。

他的手緊緊按在腰間的劍柄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劍鞘微微顫動,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我亦不退讓,手中的劍已出鞘三分,寒光在燭火下閃爍,映出我冷峻的麵容。

劍鋒所指,正是他的咽喉。

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過三步,卻仿佛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深淵。

殿內的燭火忽明忽暗,映得兩人的影子在牆上交錯,仿佛兩隻猛獸在無聲地撕咬。

四周寂靜得可怕,隻有眾人的呼吸聲和燭芯偶爾爆裂的細微聲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顧淮序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低沉而冰冷:“你們果然有謀逆之心,難不成你想聯合皇後殺了朕,扶持傀儡皇帝上位!”

他的話語如同利刃,直刺人心。

我握緊劍柄,指節發白,目光毫不退讓:“至少,你該相信你的妻子,不會如此。”

話音未落,殿內的氣氛驟然緊繃,仿佛一根拉滿的弓弦,隨時可能崩斷。

劍拔弩張之間,誰也沒有先動,卻誰也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