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漓心中一緊,筠茹姑姑向來嚴肅,不知道她是做錯了什麼,筠茹姑姑竟在這裏等著她,難道是要訓她?

待林珍漓站在筠茹姑姑麵前時,筠茹姑姑倒是嘴角掛上了一絲淺笑:“今日被賞了?”

林珍漓心中一動,抬眸淺笑,眼底如同有浩瀚星辰一般。

她平靜地點了點頭,麵色如常,波瀾不驚,似乎被賞賜這件事對她來說沒什麼值得欣喜的。

筠茹姑姑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睛一眯,眼角微微擠出幾條皺紋,卻是輕笑了一聲:“你做的好,性子也沉穩,茶司正缺了一個司珍,就由你頂上吧。”

林珍漓大喜過望,連忙向筠茹姑姑行了個禮:“多謝姑姑,奴婢定然好好做事。”

尚食局主管三司,分別為禦膳司、禦茶司和禦酥司。

每司有一個掌事宮女,稱為司珍,上一任茶司司珍年滿二十五,選擇出宮嫁人去了,所以茶司就空了一個職位。

今日林珍漓才得了皇帝的賞賜,這司珍的職位就落在了她的頭上。

林珍漓嘴角帶笑,輕手輕腳的進了自己的屋子,她將懷裏的賞賜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枕頭底下。

在屋內,她才敢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她在床上滾了又滾。

一想到以後別人都要叫自己珍漓姑姑,她就忍不住想笑。

珍漓姑姑,可真好聽!

林珍漓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總覺得今日自己非常的出彩。

她是官奴沒入宮中的,一輩子到死也隻能在宮裏,沒有二十五歲出宮這一說。

所以能做到掌事姑姑,已經是她畢生的夢想了。

這夢想,實現的還真是機會難得。

恰好的前任司珍離開,又恰好的輪到她去給皇上奉茶,今日之舉,實在是冒險了,若是皇上不喜歡茉莉梔子茶的口味。

那麼她擅自改變茶的口味,見罪於聖上,便是大罪。

不過好在,這一步棋走的雖險,但極成功!

茶司的宮女們都烏眼雞似的盯著司珍這一職位,如今落入她的囊中,隻怕是有許多人會眼紅了。

可她也沒辦法,她是官奴,一輩子便隻能老死在宮中。

若是自己不向上爬,一輩子都做個任人踐踏的小宮女,那這一輩子,可就沒什麼盼頭了。

這樣想著,林珍漓的眼眸一暗,又忍著心疼從枕頭底下掏出了幾錠銀子,想著一會給茶司的幾個姐妹分著買些胭脂水粉什麼的。

今日的差事做完了,林珍漓拍著手去禦花園假山後的茶樹摘取新鮮的嫩茶花,想著研製一些新鮮的茶。

可不料,她才剛走到茶樹園門口,就聽見幾個十分熟悉的宮女在說話。

“我真是為珍珠姐姐不值,珍珠姐姐自小就在茶司做事,那個丫頭才來了兩三年,怎麼就越過了珍珠姐姐做了司珍!”

另一個宮女也是憤憤不平:“可不是嘛,聽聞今日她還想勾引皇上,長了一副狐媚子樣,誰知道她是怎麼當上司珍的!”

林珍漓在園子邊,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她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當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什麼勾引皇上雲雲,這樣言之鑿鑿,好像是她親眼看見了一樣!

林珍漓深吸了一口氣,心想著眼不見為淨,耳不聽則清,不想與她們計較。

誰知後頭又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們胡說什麼呢!琥珀,你今日可是一天都在茶司,什麼時候看見珍漓姐姐勾引皇上了,莫不是你心底這麼想著,所以也這麼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