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看清楚,一聲巨響在他的耳邊炸開,定睛看時,那人已然從大梁上跳了下來,斜靠著柱子,饒有興趣地擦拭著自己的巨劍。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隱居的生活如此安逸,跑到外邊與一群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蠻子混在一起,很有意思?”
“淪天,你也不是因為殺戮同門,被趕出山門了嗎?”坐在窗邊喝酒的二人中,眉清目秀的白衣人發話了。仔細看此人,其眉心有一小半銀月,與窗外的大半銀月倒是頗為相襯。更為有趣的是,他背著一柄紅月彎刀。
那把刀已經殺了不知多少人,才染成了猩紅色。
被喚為淪天的劍士神色輕鬆地笑了笑,他才不屑與這些人爭論。“崆峒是天下靈山之首,自是厲害,可惜我不幸走上了殺路,不能怪誰,隻能怪我自己。你這話實在。”說著,擦拭巨劍的左手一停,反握住劍柄,指向白衣人,“成天跟一群魔獸混戰,好久沒有跟你三人動過真功夫了,今天是蛟龍嶺禁忌之日,不如,咱們就在這禁忌的日子酣戰一場。如何?”
“無妨。”橫臥在小床上的人似是醒了,猛地雙眼一睜,飛身下床。
淪天一笑,巨劍一揮,整座酒館就被掀翻,頭頂上星光燦爛。
眾人倒也光棍,各自在空地上施展法力,憑空捏出數座高台,俯視下方的戰鬥。
“你妹啊。”一道身影狼狽地從酒館廢墟中爬出來,破口大罵了幾句,悻悻地從廢墟堆裏搬出一條長椅,嘿嘿一笑,蹭蹭兩下爬上了樹頂。眾人驚愕時,隻見他手下一揮,一道模糊的影子橫空飛過,砸中了傲然站立的淪天。
“叫你不打招呼。”某人吐了一句槽。
眾人皆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哥們從哪個疙瘩裏冒出來的,這麼極品。
淪天也覺得顏麵大失,堂堂崆峒弟子竟被一條凳子砸得站不住腳,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但此刻不是找回顏麵的時候。隻得收回怒氣,看向對麵三人。
“清白山,龍門峰,過年。”那個寡言的道士總算是吐出一句話了。
“清白山,臥虎峰,坐月。”白衣人輕搖細劍,發出一陣清嘯。
那個應下戰書的人,捏了捏拳頭,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炸響聲,很是駭人。
“散人罷了,抱日。”
一場巔峰的戰鬥就要拉開,不過,天上的月亮卻是越來越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