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淺虛脫地側躺在岸上，眯著眼，有些恍惚。
“元寶！元寶！”江子昱單膝跪在她身前，不輕不重地拍著她的臉頰。
沅淺不適地皺眉，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看到江子昱，輕喚：“少爺。”
這一聲“少爺”卻叫江子昱心頭一顫，不知是什麼感覺。見沅淺睜眼，微呼出一口氣，笑了：“擔心死本少爺了。幸好沒事，快起來吧。”說著伸手扶起沅淺。
沅淺輕應，借力站起來，伸手擰住濕嗒嗒的衣服。嘩嘩的水從衣服上淌下來，直到擰不出水她才鬆手，展平皺巴巴的衣衫。
“元寶，是這位公子救了你。”江子昱拍拍沅淺的肩，示意她抬頭看。
沅淺以為是江子昱救的她，聞言有些詫異地抬首，順著江子昱的目光看去。玄衣男子抱臂倚著樹，沉默地望著她，表情淡淡，長衫的下擺還滴著水。
怎麼有些麵熟？沅淺直直地看著玄衣男子，男子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傻瞪什麼呢！還不快謝謝人家！”江子昱一巴掌拍在沅淺的頭頂，力道不重卻也不輕。
“……”沅淺吃痛地捂著頭，咬唇不滿地看著江子昱，就不能溫柔點麼。再次轉頭看時，驀地想起來：“是你？”她隨江子昱回帝都的途中，在溪邊洗臉時遇到過的男子。
墨羽看著她不說話。
沅淺以為他不記得了，急忙說到：“我們見過的，在一條小溪邊。”
“我記得。”墨羽淡聲應道。都快一個月了，他也是打量了一番才想起來這個贈他手帕的元寶。主要是，這男孩比較漂亮。
沅淺笑笑：“真是有緣呢。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墨羽道。他準備回莊上，路過此地，見有人在水中呼救便順手救下了。本不是那多管閑事之人，但也不可見死不救。卻沒想到，救了“故人”。許是真的有緣吧。
江子昱用手肘抵沅淺，低聲問：“你們認識？”
“曾見過一次，待會再和你說。”沅淺匆匆說了，繼而看著墨羽：“我叫元寶，公子你”
“在下墨羽。”墨羽知曉她要問什麼，直接了當地回答。“在下還有事，告辭了。”
“哦。”沅淺愣愣地點頭，再抬眼時已不見墨羽，左右看了看：“人呢？”
“走了。”江子昱沒好氣地說道。“忙著搭訕，瞧人家也懶得搭理你。”
沅淺奇怪地看著江子昱：“少爺你怎麼了？”
“沒怎麼。”江子昱低頭看著沅淺的濕衣，“沿著茶樓這一邊走，有一家成衣鋪子，去那裏換套衣裳。”說著丟了枚銀錠子給沅淺。
沅淺急忙接過，不解道：“我們還不回家嗎？”
家？江子昱看著沅淺，目光些許柔和。這小子已將將軍府當作家了麼？如此甚好。“回家”二字可比”回府”順耳多了。不過……“當然不回了！說好的禮物還未買！”這語氣多少有些怪沅淺了。
沅淺垂首。都忘了這事兒了。今早倒了黴運，又是差點命喪馬蹄又是落水的，一直心驚膽戰。
“好了，快去吧。”江子昱催促，“我便在這裏等你。”
沅淺點頭，轉身去了。
一路上有不少人盯著她看，說說笑笑的，沅淺也不在意，加快腳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