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費力的說道，“不要鬆手。”給夏侯緒說，也是給蘇柔說。
蘇柔看著程曦因為用勁而通紅的臉，目光澄澈，好像不是她要掉入懸崖一般的冷靜。她笑了笑。這樣的笑容竟如此絢爛，好像什麼事都不重要了，伸過手來，撕掉了程曦拉住的衣袖。然後往下滑，消失在了斜坡的盡頭。
程曦呆呆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愣愣的看著蘇柔掉下去的坡路。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個笑容，沒有一點其他的成分，隻是笑得很幹淨。
“慢慢的轉過來。”
夏侯緒慢慢的指引著程曦爬回來。“是我害了她。”程曦對剛才因為自己的掙紮而讓他們滾下去的事，耿耿於懷。
“不關你的事，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夏侯緒過來想抱程曦，剛才看到兩人摔下去的時候，他嚇壞了。
程曦介懷的看著他，便收回要圈住程曦的手。
回四恩的馬車上，程曦一直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坐著發呆，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一起。芷言死了，蘇柔也死了，程銳哲走了。好像忽然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腦子裏麵一片混亂。之前，她恨夏侯緒對她絕情，可是，今天他卻在她危險的時候用命來交換，在最危險的時候救了她。她忽然想到他自己刺自己的那一刀，明明看到他都要倒下了，為何現在又沒事了？不過沒事也好，不想再有人受傷或者離開。
淩楓這是多年來第一次見程曦，因為時機問題，所以此時的她有些狼狽，可是那張倔強的臉和回憶裏的一樣，隻是比曾經看上去平靜了很多，沒有因為一點小事就慌亂，他看到夏侯巒和蘇柔像傷害她時，她眼裏的那份沉靜。比起以前，她是真的長大了。他笑了笑。
四周的空氣安靜的有些意外。沒有久別重逢的嘮叨，而是安靜的可怕。
淩楓看了看周圍，各自盤算著的人們，打破了車裏的沉默，“皇上，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夏侯巒的會動手的？”淩楓在蘇柔走後的第二天便接到撒南的來信說是夏侯緒再他手裏，要他交出木雲祿。信封裏還有夏侯緒衣服上的扣子。他驚訝不已，什麼時候和北溪又扯上了關係。接而又收到了夏侯緒的密信，說是要借此機會鏟除餘孽。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是還是按照夏侯緒的吩咐帶了軍隊來到了四恩。剛來不久就接到暗衛的消息說，夏侯巒已經開始行動讓去支援，然後就遇到了蘇柔。
“當初來四恩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夏侯巒的實力，沒想到他竟如此耐不住性子。”
程曦的臉色大變，原來早就預謀好的，所以她又隻是棋子而已。她無言，自己傻傻的以為他會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安危。
夏侯緒好像意識到程曦有些不對勁，他說，“程曦，你怎麼了？”
程曦隻是很不屑的笑了笑。
撒南一直在一旁沒有說一句話。
回到福王府，已經空無一人了，程曦害怕的喊著芋頭。沒有一點回應。芋頭去哪了？失去了程銳哲了，她不能再沒有芋頭。
一個人走過來給他們說，芋頭被木雲祿帶走了。
程曦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木雲祿這麼想要自己死肯定不會輕易的饒過芋頭的。她跑過去揪住夏侯緒的衣領，“芋頭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拚了。”
急急的來到客棧打開房間的門，一眼看過去芋頭直直的躺在床上，程曦驚恐的逮住一旁坐著的木雲祿。“他隻是個孩子而已，你怎麼就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