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她被他的話嚇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你給我一些時日,嗯?”他熱切道。
她的腦中閃過幾個念頭,雙唇微微一動,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想著應該如何回答他才好。
他焦急地問:“深雪,你不願意嗎?”
楊娃娃想了想,正想開口,卻聽他決然道:“三日後,我下詔封你為王妃。”
她大駭,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卻還要竭力冷靜,“大王剛剛登基,不宜冊封我,我可以……等。”
未藍天鬆了一口氣,開心地抱著她,大掌摩挲著她的背。
她又無奈又悲哀,為什麼總是這樣?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種背叛、犯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啃噬著她的心,鞭笞著她的身。
午夜夢回,她總是看見禺疆悲傷而痛苦地看著自己,對她說:雪,你背叛我,背叛我,我不會放過你……
楊娃娃推開未藍天,柔聲細語,“這幾日政事繁雜,大王保重身子,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他爽快地應了,眼中掠過一抹狡猾的光色,“不過,你要獎賞我。”
“獎賞?什麼獎賞?”她疑惑道。
未藍天指指自己的臉頰,竊笑著看著她。
她猶豫道:“大王……這……”
他冷哼一聲,道:“不獎賞,我就不回去。”
一個堅持著,一個等待著,互不相讓,冷風呼呼而過,蕩起他們的袍擺。
僵持半晌,楊娃娃想著若不依他,隻怕他不會走了。
於是,她無奈地歎氣,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蜻蜓點水一般。
“這麼快啊,真不過癮。”未藍天不滿地抗議。
“大王快些回宮吧。”楊娃娃催促道,嬌嗔地睨他。
他搖頭失笑,長長一歎,一步一回首,眼中滿是眷戀不舍。
終於,墨色的王袍消失在苑門之外。
高懸著的心落回原處,她鬆了一口氣,仿佛經曆了一場戰爭,萬分疲倦。
……
一聲歎息,幽幽緲緲,聽來分外詭異。
剛剛鬆懈下來,楊娃娃心神一緊,厲聲問道:“是誰?”
從一處隱蔽的地方走出來一個女子,明黃色錦裙,黑色披風,身姿窈窕,俏生生地站著,正是雲夫人。
她揚聲道:“秋霜,過來伺候。”
月氏王被軟禁在偏殿,那些夫人們大多被遣散。
隻有柔夫人自請陪伴月氏王,雲夫人也自請留在宮中,仍然擔著“夫人”的名分。
據聞,雲夫人出入王宮很自由,因為她的父親掌控著月氏半數兵馬。
秋霜應聲而來,站在旁側,為她們翻譯。
楊娃娃一邊等著她開口,一邊想著她是否看見了方才那一幕,是否知道未藍天對自己有意。
雲夫人勾引未藍天未遂,想必她對未藍天早就不一般的情意,此次她是挑釁、示威,還是……
楊娃娃淡淡一笑,“夫人有何指教?夫人的父親應該無礙了吧。”
“王妃費心了。”雲夫人溫和地笑。
“夫人叫錯了,我不是王妃。”楊娃娃思忖著,她這麼叫,必定是猜到了未藍天對自己有情。
雲夫人望向黑暗的天際,目光淡遠,“雖然我不知道大王和你說些什麼,不過,大王對待王妃如此與眾不同,自然隨和,輕鬆嬉笑,溫柔憐愛,任何人都可以瞧得出來,大王真心對待王妃。”
她收回目光,輕笑著看著楊娃娃,“王妃,我說的對不對?”
楊娃娃聽了秋霜的複述,淡淡道:“也許夫人說得對,但我不是王妃,夫人還是不要叫我王妃……”
“王妃謙虛了,我比你年長,就叫你妹妹吧,王妃不介意吧。”她的笑很淡很淡,有點苦澀。
“不介意。”楊娃娃莞爾。
“妹妹一定在想,我今日來此有什麼事?或者在想,為什麼我不出宮,也不像柔夫人那樣陪伴著大王的父王,是不是?”雲夫人緩緩道,幽媚的眸光凝落在楊娃娃的臉上,“其實我和妹妹一樣,仰慕大王,無奈大王對我不屑一顧,從來不看我一眼。因此,勞煩妹妹在大王麵前為我說說好話,隻要大王能給我一點恩寵,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柔媚的嗓音中含著濃淡相宜的憂傷與無奈,令人唏噓。
楊娃娃思忖著,雲夫人美豔風流,心高氣傲,此話說來,卻飽含無奈與淒楚,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應該試探一下比較穩妥,楊娃娃道:“大王剛剛登位,政事繁忙,自然無暇理會旁的事。我是大王從匈奴帶回來的俘虜,你是出身高貴的雲夫人,我怎能與夫人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