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要達到預定的目標,別人怎麼看待她都無所謂了——流言蜚語的殺傷力很強,所謂人言可畏便是如此。她的“名聲”這麼臭,即使禺疆有心讓她變成名正言順的單於的女人,也會基於她放當的名聲而有所顧忌。
不知為什麼,帳外忽然安靜下來,禺疆大感奇怪。
以她的火爆脾性,她不會乖乖地離去。
他示意塞南出去看看,塞南站起來,闊步朝帳口走去。
帳外,有兩個護衛震驚得如泥人雕像,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麥聖僵硬地站著,不敢動彈,任憑她上下其手。
楊娃娃在心裏冷笑,玉爪往上摩挲,撩撥著他……突然,纖纖玉手揪住他的衣領,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出去。
這一招出其不意,幹淨利落,一氣嗬成。
兩個護衛反應過來時,他們的護衛隊長正與大地親密擁抱,而她已經毫無阻礙地闖進大帳。
楊娃娃衝開帳簾,卻撞上一堵厚實的肉牆。
“啊……”
她尖叫一聲,沒意識到自己正趴在這堵肉牆的身上。
塞南緊急刹住,一時重心不穩,被她的衝勁一撞,向後仰倒。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躺倒在地、親密接觸的男女身上,凝固的空氣中,似乎醞釀著一種危險的風暴。一片死寂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楊娃娃看清楚狀況,立即爬起身,窘迫地整理衣袍。
禺疆盯著他們,目光冰寒,滿臉烏雲。
眼見單於陰沉的麵色,所有人立馬噤聲,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難受。
塞南難堪、窘迫,和單於的女人倒在一起,單於會怎麼想?別人會怎麼說?
禺疆瞪了一眼站在帳口、羞愧的麥聖,問的卻是她:“何事?”
他生氣了嗎?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如果他知道她在大帳門口調戲他的護衛隊長,他非得氣歪鼻子、狂噴鼻血不可。
“你說過不追究的,為什麼把夏心賞給他?”她指向約拿。
“你先出去,稍後我去找你。”禺疆冷冷道。
“不行!現在就談,立刻!”她叫道,他把夏心賞給約拿,她怎能不著急?
帳中所有人皆是一愣,想不到單於的女人這麼火爆,更加想不到她對單於這麼不敬,還對單於大吼大叫,這怎麼可以?
單於是他們心目中的天神,是高貴、尊敬的單於,這個女子怎麼可以這樣跟單於說話?
塞南站在她的旁邊,勸道:“單於正和我們商討重要的事情,姑娘還是先出去吧。”
楊娃娃倔強道:“我就是不出去,你能把我怎麼著?”
塞南本想以自己的凶狠讓她知難而退,可是,她的目光比他更迫人,毫不畏懼。
四目相對,誰勝誰負?
她的淩厲,她的威嚴,她的氣度,讓所有人吃驚。
“深雪,別胡鬧,你先回去。”禺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峙局麵。
“隻要你把夏心還給我,我立刻回去!”
她聽說,夏心明天就被送到約拿的寢帳,若非事情緊急,她才不想找他。
他不想她再為夏心費心,不想夏心影響他與她,為什麼她非要護著夏心?
禺疆加重了語氣,“約拿兄弟可以給她一個家,可以照顧她一輩子,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楊娃娃指向約拿,疾言厲色,“夏心根本就不認識他,根本不愛他,而他呢?他愛夏心嗎?他是娶一個繁衍後代的女人,還是玩弄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言辭犀利,字字珠璣。
情急之下,她所說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愛情、婚姻觀念,根本就沒想到這是戰國末年的漠北草原,女人沒有地位,隻能依附男人而生。
眾人驚詫,禺疆更是一震,回味著她的奇怪論調。
愛,這個字眼,很陌生。
她的說辭很奇怪,娶閼氏,和“愛不愛”有什麼關係?愛一個女人,才能娶她嗎?她怎麼會有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
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對他來說,女人,隻有一個字:恨。
“我當然會娶她,也會照顧她一輩子。”約拿豪爽道,信誓旦旦,因為他早就看夏心了。
“你閉嘴!”楊娃娃怒喝。
她希望夏心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和相愛的人在一起,但是,絕對不是約拿,絕對不是寒漠部落。留在寒漠部落,夏心隻有痛苦的回憶和滿腔的仇恨,她一定要帶夏心離開。
她斬釘截鐵地說道:“無論如何,夏心要跟著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