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本的方法是:離開草原,離開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離開這個時空,回到有空調、有冰箱的二十一世紀。
汗流如雨,毒辣的陽光潑滿他全身,熱浪籠罩在他周圍,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可是,禺疆毫無所覺。他專注地聽著她的抱怨,想象著她煩躁的樣子,搖頭失笑。
“對了,我要換衣服。”楊娃娃從藍色包包裏揪出真絲睡裙,麻利地換上,對著真兒眨眨眼,眉飛色舞地說道,“這下更加涼快了。”
真兒瞠目結舌,“姑娘,這是什麼衣服……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楊娃娃坐到小凳上上,拿著一把羽毛編織的扇子使勁地扇著,“這是睡覺的時候穿的裙子;這帳篷太悶熱了,再這樣下去,我肯定脫水而死。”
真兒不解地問:“脫水?是什麼?”
楊娃娃耐心地解釋道:”就是天氣太熱,流汗太多,身體裏的水分流失過多就會脫水,所以呢,應該多喝水,不然就會中暑。”
相處不到兩日,她覺得真兒單純、可愛,沒什麼心機,是個說話解悶的伴兒,不把她當作婢女看,不讓她伺候自己,不端架子,還叫她一起吃飯。
因此,真兒服侍她,是心甘情願。
中暑這個新鮮的詞,真兒還是昨天聽她說的,於是倒了一杯涼水遞給她,卻聽到姑娘的一聲謝謝,好笑道:“姑娘,這是真兒應該做的。”
“你也喝點水吧,來,坐下陪我說說話。”楊娃娃很納悶,真兒居然還穿著長袖的衫裙,悶都悶死了,“真兒,你不覺得熱嗎?還是你不怕熱?”
“我給姑娘扇風吧。”真兒接過扇子,給她扇風,”每年夏天都是這樣悶熱的,我習慣了。姑娘應該是第一次來到草原吧,是不是不太習慣?”
楊娃娃抬起手臂,從後頸撩起披散著的長發,以便肩背涼快一些,“是非常不習慣,我肯定會中暑的。哎,回家多好啊。”
她想家了,二十一世紀的家,確切的說,是想念那個有空調、遊泳池的家,同時,她想起了失蹤的姐姐、去世的爺爺,還想起與阿美擁吻的阿城。
好幾天沒有想起阿城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阿城是她的初戀,雖然從初中開始她都是校花級的人物,不過,從沒有男孩子追求她,她也從不考慮談戀愛。特別是大學四年,校園裏出雙入隊的情侶數不勝數,她就是無人問津,非常奇怪。不過,她也樂得逍遙自在,不必煩惱。因為,她答應爺爺,大學畢業後再談戀愛。
阿城多麼溫柔啊,從來不會強迫自己,而那個混蛋,霸道,可惡,就會欺負人。
“姑娘……姑娘……姑娘!”真兒叫道。
“你說什麼?”楊娃娃猛地回神。
“姑娘是不是中暑了?”真兒關切地問。
楊娃娃的時空意識剛剛回來,正要說話,冷不防看見有個人影衝開布簾,闖到眼前,魁梧的身影籠罩下來,氣勢如虹。
禺疆站在她們麵前,氣宇軒昂,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安然無恙,才驚覺自己過於衝動了。
下一刻,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她,體內似有火焰燃燒,又好像有什麼炸開。
楊娃娃的身上隻著透明的裙子,凝脂般的嬌軀若隱若現,欲遮不遮,惹人無限遐想;細帶子勾勒出精致的鎖骨與香肩,傲挺的玉峰曲線完美;裙擺超短,露出白皙的大腿,肌膚光滑,毫無瑕疵。
她愣愣地瞪著他,足足有一分鍾——對於他的突然出現,驚訝之外,是濃濃的疑惑。
單於的關懷與穀欠望,姑娘的呆愣與驚訝……
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全部落入真兒的眼中。
她覺得有點好笑,兩人在幹什麼呢,一個冒著熱氣,一個噴出冷氣。
捕捉到他眼中的欲火,楊娃娃暗道不妙,立馬蹦到真兒身後,脫口驚叫:“出去,快出去!”
真兒心驚肉跳地看著單於,部落裏沒有人膽敢對單於大聲呼喝,每個部民都尊敬單於,甚至崇拜有加。可以說,單於是寒漠部落部民心目中的天神,是上天和祖先賜給他們的英明勇猛、驍勇善戰的單於。
禺疆下頜緊繃,眼角處凝結著冰霜。
寢帳裏的氣氛非常詭異,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不發一言,昂首跨步,掀開簾子,走出寢帳。
真兒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
原以為單於會震怒,卻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做,竟然這般容忍姑娘。
楊娃娃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映這麼強烈,是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