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5章 艾瑪,冤家路窄(1 / 2)

楊娃娃目睹了一個個猙獰可怖的景象:被燒毀、被劫掠一空的氈帳,支離破碎,斷肢殘骸;血淋淋的斷手斷腳、無頭屍體,血流成河,血腥慘烈;被開膛剖腹的女屍,被奸汙的全果女屍;被蹂躪、糟蹋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癡癡傻傻……

她一步步地往前走,胃開始翻攪、痙攣,幾乎嘔出來。

遠遠的,她看見部落議事大帳前麵的空地上有很多人,黑壓壓的一大片,士氣高昂的騎兵,紛亂畏縮的圍觀人群,被押跪著的俘虜……

夜幕降臨,熊熊燃燒的火把照亮了草原的夜空,照亮了所有人的生動表情,照亮了戰勝者的英雄氣概和王者氣度,照亮了慘敗者的桀驁不服與懊惱頹喪。

金紅的火光,點燃了草原,獵獵涼風中,猶顯得淒豔與悲壯。

楊娃娃躲在一個氈帳後麵,翹首望去。

背弓挎刀的騎兵,魁梧英勇;為首之人,跨馬在前,傲視群倫,氣魄壓人。

他的前麵,是跪在地上排成兩列的戰俘,加斯部落的首腦人物:第一排是加斯部落的單於巴盧和他的三位閼氏,以及單於的兒女們;第二排,莫頓老人名列其中,其餘的,估計是加斯部落中比較重要的人物。

“巴盧,我敬你是條漢子,給你兩條路選擇。”騎兵首領氣宇軒昂,聲音洪亮,“其一,從今往後,你給我刷馬;你的三位閼氏,為我的兄弟們暖暖被窩;你的兒女,男的處死,女的為奴為婢。其二,你把自己了結了,我會幫你了結你的三位閼氏,還會幫你養大你的兒子,讓他成為英雄,你的女兒,也將會嫁給草原上最英勇的英雄。”

冷冽的晚風掠開他披散的長發,淩厲如刀的目光射向頭顱高高昂起的巴盧,俯瞰群雄的氣勢與勝者為王的氣度,無人可以比擬。

楊娃娃心神俱震,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窒息。

為首之人,正是禺疆。

她竭力逃開、再也不想碰見的男子。

“要殺要剮,悉隨尊便,我沒什麼好說的。”巴盧凶狠地瞪著禺疆。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生死捏在別人手裏,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禺疆仰天一陣狂笑,笑聲渾厚,狂妄至極。

“加斯部落與寒漠並無衝突,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可是,巴盧你太貪婪,搶我部落多少牛羊,多少馬匹,多少女人孩子,一次又一次,我都忍了。這次,你又擄走我部落上百頭牛羊駿馬,搶走幾十個女人和小孩,你是欺負我部落軟弱,還是認定我禺疆怕了你?今日,我五千鐵騎狂奔一日,為的就是踏平加斯部落。你必須死,你的草場,必須成為我跑馬放箭的草場,你的部民,必須成為我寒漠部落的奴隸。”禺疆的話,就像一把割肉的刀,刀刀血流。

楊娃娃驚訝於禺疆的王者之氣,他抑揚頓挫的語調,渾厚鏗鏘的聲音回蕩草原上空,振聾發聵,令人心魂震動。

“兄弟們,巴盧三個閼氏,看上的,現在就可以帶到氈帳去。”禺疆揚起右臂,做了一個手勢,霸氣橫溢。

六七個精壯的騎兵下馬,拉扯著一臉木然的閼氏們往氈帳走去。

閼氏們自然不願,竭力掙脫寒漠部落騎兵的鉗製,卻無力反抗。

巴盧死死地、恨恨地瞪著高高在上的禺疆,緊鎖雙眉,半晌,他垂下頭顱,右拳猛捶在地。

“啊……”氈帳中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巴盧最年輕的閼氏,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右手握著一柄青銅短刀,頭發散亂,衣袍撕爛,前襟敞開,前胸微微顫動著。她的胸脯上有幾滴紅豔的血珠,彙聚成流滑落,怵目驚心。不僅如此,她的臉龐、雙手和身上,都沾滿了鮮紅的血,目光呆滯,容顏一如凋零的花。

四五個騎兵圍上來,森寒的刀光照亮了她蒼白的臉,形如鬼魅。

她揮舞著短刀,驚恐得睜大雙眸,尖叫道:“滾開,不要碰我……滾開,滾開……”

聲音淒厲,刺破了濃重的夜幕。

禺疆揮退騎兵。

那閼氏踉踉蹌蹌地走向巴盧,摔在地上,如同一片飄零的秋葉,血淚滑落,“下輩子,我還做你的閼氏。”

她緊握著短刀,突然刺向自己的胸口,頓時,鮮血噴濺而出。

對夫君綻放最後一抹微笑,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單於,我先走了……不……不要為我報仇……”

夜風淒涼,卷起女子悲愴的聲音,慢慢飄遠。

緩緩地,她倒在地上。

楊娃娃覺得胸口被人打了兩拳,悶悶的痛。

搜尋了一圈,她找不到闊天四人和夏心,思忖著他們會在哪裏,是不是也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