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劉儉為什麼會聽她的指使一再地害我?
……
臥床養胎的半個月,劉曜仍然很少來看我,不聞不問,好像我是多餘的、可有可無的。
心,越來越冷,越來越麻木……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最後……
王大夫說胎兒保住了,叮囑我千萬不能再動了胎氣,千萬不能再受驚,否則,悔之晚矣。
卻在這時,整個將軍府沸騰了,劉儉被毒蛇咬死了。
碧淺說,劉儉被禁足在房中,午後休憩睡得太沉,被毒蛇咬了,無人發現,直至下人送去茶水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毒發身亡。
陳永道:“將軍在朝中商議要事,大夫人哭得肝腸寸斷,不過已經吩咐下人徹查,那毒蛇是從哪裏來的。”
“還用查嗎?咬死大公子的毒蛇就是用來驚嚇姐姐的毒蛇。”碧淺大仇得報似地高興壞了,揚眉道,“這就叫做自作自受、害人終害己。”
“話不能這麼說,大公子也許是被人害的。”陳永皺眉道。
“喂,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她不樂意地撅嘴。
“我這是就事論事,你不覺得這事有蹊蹺嗎?”
“哪有什麼蹊蹺?是你想多了……”
我製止他們,讓他們看看前麵——卜清柔帶著一批下人和侍衛走過來,來勢洶洶,陣仗很大。
她麵色蒼白,雙眸微微的紅腫,顯然哭過了,眼中彌漫著喪子的悲痛,也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她怨毒地瞪我,朝我走過來,碧淺眼見來者不善,挺身相護,“大夫人,我們夫人懷有身孕,將軍說了,誰也不許來鬧事。”
卜清柔陰沉地瞪她,怒喝:“滾開!”
碧淺就是不讓,擔心她傷了我,“大夫人有什麼要事?”
我約略猜到她來此的緣由,淡然問道:“夫人有何見教?”
“沒想到你這般蛇蠍心腸!”卜清柔的雙眼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儉兒隻不過用彈弓射你,放蛇嚇你,你竟然狠下毒手,放蛇咬死儉兒。他還是個孩子,做錯了事理當受罰,將軍已經懲罰他,為什麼你還不放過他?為什麼你要趕盡殺絕?”
“你不要血口噴人,姐姐沒有放蛇咬你大公子。”碧淺辯駁道,“誰放蛇咬死你大公子,你應該命人好好查,居然來質問姐姐,是何道理?再者,姐姐腹中的孩子也是將軍的孩子,你的好兒子做出骨肉相殘、傷天害理的事,難道就不是蛇蠍心腸?他被蛇咬死罪有應得,怨不得任何人!”
“你們承認了……”
“大公子被毒蛇咬死,與姐姐無關,你不要冤枉姐姐。”
我問:“姐姐有什麼憑據說我放蛇咬死大公子? ”
卜清柔眼中的仇恨幾乎吞噬了我,揮揮手,“我從來不冤枉人,無憑無據,我也不會興師動眾地來。”
當即有兩個年輕的下人被侍衛押上前,跪在地上。她喝問:“是不是你們放蛇咬死儉兒?”
他們應“是”,她又問:“受何人指使?”
他們看我一眼,手指著我,“大公子吩咐小的把蛇偷偷放進小夫人的房間,小夫人查到是我們放蛇,就給我們不少銀兩,要我們放蛇咬大公子。小夫人還說,事成之後,她會安排小的二人離開平陽。”
碧淺氣憤道:“你們血口噴人,根本沒有這樣的事!姐姐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從沒見過你們!”
這兩個下人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他們放蛇咬死劉儉,卜清柔也認定我是殺人凶手,要抓我,等候將軍發落。
那五個侍妾打扮得花枝招展,嫋嫋地走過來,站在外圍冷眼旁觀。
“大公子意外之死,誰也不想,我能夠體諒夫人的喪子之痛,但此事還需徹查,夫人也無權治我的罪,就等將軍回來裁奪吧。”我義正辭嚴道。
“人證確鑿,還查什麼?就算將軍回來,你也是死路一條。”卜清柔不會輕易罷休,決意置我於死地,“來人,抓住她!”
兩個侍衛雄赳赳地上前,忽有一人竄出,橫刀在前,縱聲喝道:“誰敢動手?”
卜清柔怒目一瞪,厲聲喝道:“你敢以下犯上?”
陳永道:“誰敢碰小夫人一根毫毛,就是違抗將軍的命令!”
他和碧淺護在我身前,卜清柔也不肯就此放過我,雙方僵持,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