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很痛,我想不通,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冷漠?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在這裏,我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下人,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地謀害我。他也想到了這一點,派來一個親衛督促下人煎藥,由親衛送來湯藥給我服用。如此過了三五日,我的腳傷痊愈了。
然而,他並沒有追究謀害我的幕後主謀,這件事不了了之。也許他猜到了是誰,卻根本沒有揭穿的打算,我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難道他就這麼不在乎我的生死?
三月末,群芳開始凋謝,花瓣在風中飄飛,洋洋灑灑,宛如下一場絢爛、浪漫的暮春花雨。
這日,我到花苑透氣、散心,但見落紅滿地,好似染血的離人淚,惹人傷感。
我折了一支杏花,打算插在瓶中養著,為寢房添一抹亮色。不經意地抬頭,我看見半空中有三四隻五彩繽紛的紙鳶迎風飛翔,煞是好看。
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抬頭望著,沒留意到前方有人奔過來。這人衝撞了我,我往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而她也摔在地上,好像摔得比我嚴重。
如珠。
我爬起來,手肘和手掌的虎口有點擦傷,她卻賴在地上,手中捏著紙鳶的線,裝得很疼的樣子,捂著小腹,眉心緊蹙,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你怎麼樣?”我伸出手,想拉她起身。
“你撞我……我要告訴將軍……”如珠吃力道,裝得還真像。
“我走得很慢,沒有撞你,是你自己跑得太快,撞到我了才摔倒的。”
一行人奔過來,是四個侍妾和服侍她們的侍女。如意走過去想扶如珠起來,卻尖聲叫道:“如珠,你流血了……”
如珠的雙股間,滲出鮮紅的血水,蜿蜒在地上,觸目得很。她驚駭地捂著小腹,惶恐道:“好痛……肚子好痛……”
如意急忙吩咐侍女,“快,去請大夫。”
卜清柔匆匆趕來,大吃一驚,命人把如珠抬回寢房。我本想回去,她不讓我回去,說此事非同小可,要讓將軍定奪。於是,我隻能留下來;手上的擦傷火辣辣的疼,我用綢帕擦拭血跡,卻擦不掉。
大夫來了,進了如珠的寢房。不久,劉曜也回來了,匆匆看我一眼,就進去了。
不到半個時辰,寢房傳出消息,如珠滑胎了。眾人一口咬定,是我撞了如珠,把她腹中的孩兒、將軍的孩兒撞掉了,我是罪魁禍首。
站在房門外,我清晰地聽見如珠大哭大叫的聲音。
“將軍,是她撞如珠的……如珠雖然不知道懷有身孕,可是如果她不撞如珠,如珠的孩兒怎麼會沒了……”
“如珠和將軍的孩兒沒了,她是殺人凶手……如珠求求將軍,為孩兒、為如珠討回一個公道……”
“將軍,如珠什麼都不要,隻要孩兒回來……將軍,求你為如珠做主……”
她的哭聲,淒慘,悲痛,令人心生惻隱。
我笑了,為什麼我總是遇到這樣的女人?先有孫瑜、碧涵,再有如珠、卜清柔,她們都把我當做最大的敵人,一再地算計我、謀害我,我到底惹到她們什麼了?
劉曜會相信她所說的嗎?
卜清柔和那些侍妾、侍女,都咬定是我撞了如珠,如珠才會小產,雖然他們沒有親眼目睹。
他終於出來了,麵色冷沉,目光如雪,甚是駭人。然後,他從我麵前走過,目不斜視。
連續七日,他沒有來看過我,也不追究如珠滑胎一事。每日,每夜,我就像一個深宮怨婦,盼望他的出現,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聽聞,如珠懇求無果,在書房前大哭大鬧過兩次,要求劉曜為她的孩兒討一個公道,懲治我。
他沒有理她,吩咐下人拖她回房。
我在想,他沒有責罵我、處置我,應該是相信我沒有撞如珠吧。
是她自己撞我的,沒了孩子倒賴在我頭上,這種心術不正的人,總會幽魂似的環繞在我身邊。
也正因為她的心術不正,我再一次被她算計了。
一夜,我睡得很沉,有人撬門進來都沒有察覺,直至有人脫我的衣衫,才驚醒。
潛入我房中的是一個麵生的年輕侍衛,他坐在床上,含笑俯視我,輕輕地撥開我輕薄的絲衣。我想掙紮,想推開他,可是,全身無力,綿軟得連雙臂都抬不起來,雙腿也動彈不了。
“大膽……你想做什麼……滾……”我費力地低聲嗬斥,喘得不行,“你膽敢碰我,將軍不會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