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翅“吱吱”地響,一麵應該烤得差不多了,我轉首問道:“現在要翻身嗎?”
腦子一轟,一片空白,我全身僵住。
唇,正好碰觸到他的唇。
這個瞬間,他也愣住了。
火光騰躍,豔紅灼熱,唇瓣貼合,周身滾燙。
我猛地回神,轉過頭繼續烤雞翅,窘得垂著頭,不敢動一下。
眼角餘光看見,他看著我,而且我感覺他的目光越來越炙熱。
火勢更加旺了,我的臉腮越來越燙。
“袖子著火了。”劉聰驚叫道。
我剛反應過來,就被他抱著往後退,他撩起自己的袍角撲打著我著火的袖子。
那隻雞翅還在手裏,我被這接連的意外弄得心慌慌的,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
待我發覺他攬我在懷的時候,更窘了,羞愧於自己的失神。
之所以失神,是因為在想方才那個湊巧而短促的吻;因為失神,才會不小心被火燒了袖子。
為什麼失神?
我窘迫得手忙腳亂,心口跳動加劇,慌亂地掙著,卻被他抬起下頜。
那雞翅掉在草地上,我以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卻被他反扣在身後,他的唇嚴嚴實實地罩下來。
我緊緊閉唇,劉聰耐心地逗弄著,循序漸進,好像品嚐珍饈佳肴。
溫柔得密不透風,慢慢加深,慢慢霸道。
任憑我如何掙紮,如何閃避,也躲不開他的索求。
不知不覺中,他的吻變得狂野起來,我喘不過氣,仿佛身子裏的氣息都被他吸走。
窒息般的感覺,天旋地轉。
仿佛,三魂六魄散了,飄向不同的地方,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神智回歸時,我使勁地掙紮、轉頭,他終於鬆開我,眸光如火,嗓音暗啞,“容兒……”
“放開我……”我惱怒地瞪他。
“隻要你應允,我就帶你離開洛陽,當我劉聰的女人,給你一世安穩。”他眷戀地看我,“三日後,我再教你騎馬,你告訴我決定,好不好?”
我輕輕點頭,“我會好好考慮。”
他慢慢鬆了手,“假若你隨我走,我不會讓你後悔做出這個決定。”
劉聰送我回金墉城,沒有出任何意外,碧淺說我抱恙在床,也無人懷疑。
她關心地問:“皇後,沒發生什麼事吧,那男子是什麼人?”
我靠躺在床榻上,乏得不想動,“進宮前認識的朋友,碧淺,此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碧淺頷首,“奴婢已備好湯浴,皇後是否沐浴?”
當我置身在浴桶中,溫熱的水令我全身心放鬆下來,氤氳的熱氣熏著臉,眼前漸漸模糊。
閉著眼,什麼都不想,卻不知怎麼回事,腦中浮現出那溫柔而狂野的一幕。
是劉聰強吻我的那一幕。
猛地睜眼,才發覺心怦怦地跳。我怎麼會無端想起那不堪的一幕?怎麼會想起劉聰?
碧淺關切地問:“皇後,怎麼了?”
我搖搖頭,站起身,讓她服侍我穿衣,暗暗下決心,不能再胡思亂想。
之前答應他好好考慮,隻是緩兵之計。
次日,我坐在書案前抄書,慢慢地抄,一張張地抄,借此讓紛亂不寧的心緒平靜下來。
午後的日光從窗扇斜射進來,宮磚上映了一地明亮的斑斕,殿前小苑的海棠與桃花在春風中搖曳怒放,花香嫋嫋拂來,沁人心脾。
傳來隱隱約約的喧鬧聲、歡笑聲,有些鬧心。碧淺端茶進來,說陛下今日終於出了殿門,性情大變,笑嗬嗬的,吃了三大碗米飯,這會兒正與幾個宮娥在花苑玩鬧。
司馬衷難過了數日,終於從喪孫之痛中緩過來。
碧淺看我一眼,眼眸有點怪怪的,卻又什麼都沒說,說去膳食間看看。
我接著抄了半個時辰,便信步走向寢殿的後苑,看看明媚的春光。
殿廊拐角處,忽然有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立即止步,仔細聽著。
是碧淺和碧涵。
“你這麼說,無非是嫉恨皇後讓我去侍奉陛下,而沒有選擇你。”碧涵冷嘲熱諷地笑,“碧淺,若你也想侍奉陛下,飛上枝頭變鳳凰,明說便可,何須拐彎抹角?”
“我從未想過侍奉陛下,我隻想一生服侍皇後,你自己一心想著攀龍附鳳,不要把別人想得像你一樣不堪。”碧淺的聲音隱含怒氣,“你做過什麼事,不要以為沒有人知道。我警告你,你再暗中使壞、存心陷害,我就……”
我藏身在拐角處的屋角,微微探頭,看見她們站在殿廊下的石徑上,針鋒相對。
旖旎的春光籠罩在她們身上,即使她們僅著宮娥衣袍,發飾簡單,她們年輕的容光也如春花那般嬌嫩絢爛,她們的清秀絕麗也熠熠閃光。
碧涵暗中使壞?陷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