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翼立即道:“陳姑娘甘冒奇險,將我們救出。若你能出任教主,我昆侖一派願意放下過往的仇怨,與貴教和睦相處。”
楊夢蝶道:“我們峨嵋也信得過陳姑娘。”
虛明合十道:“陳姑娘心地善良,性格堅毅,的確是個絕佳的人選。若能如此,我們少林也願化幹戈為玉帛。”
崆峒派群龍無首,徐若清與師弟們低聲商量了一會,於是上前一步,道:“我們崆峒對此也無異議。”
隻有盧皓月一聲不響,見他如此,楊夢蝶忍不住道:“盧掌門,莫非你有更好的人選?”
盧皓月向眾人望了一眼,見其他四派都已讚成,就算自己反對,以眼前的局勢,也已無法挽回,隻得道:“好,陳姑娘若是煙羅教主,看在她舍身相救的情分上,今日青城就退出煙羅教總壇。”
楚天雲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又向煙羅教眾人望來,道:“不知你們可有異議?”
最可能反對的人自然就是莫池言,所以楚天雲的目光首先就落在了他的麵上,不料莫池言卻冷哼一聲,淡淡道:“我還以為你要推舉誰。柯教主臨終之際,已將掌教信物交給了陳姑娘,所以她繼任教主理所當然,我沒有異議。”
他沒有異議,其他教徒想到剛才危急之時,若不是陳月影舍身相護,恐怕在顧錦城、關欣儀、楚天雲等人趕來之前,五派高手已經大開殺戒,釀成無法挽回的慘劇,心中對她都甚是感激,當然更沒有異議。再加上他們身中莫池言的蝕骨化功散之毒,若想要解藥,自然也不能跟莫池言作對,於是紛紛叫道:“我們願尊陳姑娘為聖教之主。”
陳月影眼見事情竟然發展到這種局麵,不禁急叫道:“且慢!我有異議!”
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向她望去,隻聽陳月影道:“我根本不是聖教中人,又怎能當什麼教主?至於這掌教信物,”她自懷中取出令牌,道,“我也隻是暫時保管,等到新教主即位,我自然會奉還。”
莫池言撫須笑道:“陳姑娘,你是柯教主的嫡傳弟子,怎麼不是聖教中人?既然掌教信物在你手中,你就是下任教主,再無疑問。”
陳月影搖頭道:“我不要做教主。”忽向楚天雲望去,道,“你在西域總教三年,最清楚真正的教旨,而且又負有巡視教務、導人向善的職責,這個教主之位,應該你來坐。”
楚天雲微笑道:“對不起,陳姑娘,我已決定退隱江湖了。”說著,已輕輕握住了淩幻虛的手。
陳月影還欲再說,莫池言卻已哼了一聲,道:“陳姑娘,除了你之外,誰來當教主,我都第一個不服。你若堅持不肯,我們大不了再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陳月影急道:“萬萬不可。”
莫池言冷笑道:“你以何身份來命令我們?”
陳月影知道他是故意以此相逼,甚感無奈,不由向古斜陽望了一眼。古斜陽向她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會陪在你的身邊。”
陳月影歎了口氣,道:“莫長老,若我當了教主,你會不會聽我的號令?”
莫池言道:“我自然會聽命於教主。”
陳月影道:“好。”終於將手中掌教信物高高舉起,道,“執我聖令,萬眾從之;掌我聖教,萬民仰之。今日我便以聖教之主的身份在此宣布,今後凡我教徒,必須救弱扶危,決不可濫殺一人,也不得與其他門派妄動幹戈。”
煙羅教眾人一齊跪伏在地,道:“謹遵教主令諭。”
虛明合十道:“既然如此,老衲也在此立誓,少林一派與煙羅教的恩怨在此一筆勾銷,今後和睦友善,平等相待。”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大殿之上,頓時鬆弛了下來。隻有青城掌門盧皓月有些不滿,但他有言在先,怎可當眾反悔,於是同其他四派一樣立下誓約,允諾今後與煙羅教互不侵犯、友好相處。
立約之後,五派高手紛紛向陳月影告辭,帶著本門的死傷者離開了煙羅教總壇。峨嵋一派留在了最後,楊夢蝶走到了淩幻虛的麵前,道:“淩姑娘,你今後有何打算?”
淩幻虛向楚天雲看了一眼,麵上微微一紅,道:“我想先去昆侖拜見兩位師父,然後就同爹和姐姐一起揚帆出海,回到那個孤島,過一些真正平靜的生活。”
楊夢蝶見她的手仍同楚天雲緊緊相握,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你似乎漏說了一個人……不過,看見你們如此幸福,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心中忽地想起了徐若清,崆峒派遭逢劇變,他身為師兄,今後定然要挑起門派的重擔,相見的機會恐怕就更少了,不禁有些黯然。
淩幻虛凝視了她,道:“隻要你願意,其實也可以如此幸福。”
楊夢蝶知她已看穿自己的心事,於是一笑,悵然道:“希望如此。”又向她望去,道,“或許以後想讓你再上峨嵋來看我,已不容易了吧。不知你是否歡迎我去海外孤島上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