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春五月大人。」潘妲問，「你什麼時候被戴倫收買的。」
「不不不。」春五月否認道，「獵魔團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並不存在收買。隻是這個結果對您來說過於逆轉。不過，您也應該有所心理準備，畢竟這個場麵你很眼熟。不久之前，就在這座大殿裏，您用了類似的手法除掉了老喬和巴爾德·奪羅王爵。」
「你是提示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潘妲說，「你的詭辯無法為背叛的事實開脫，四季議會可不是皇冠議會，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會為自己召來處決。」
「四季議會與皇冠議會當然不同，所以您該明白，我站在這裏代表的並非我自己的態度。」春五月說。
「是獵魔團要除掉我。」
本應該是一句疑問，但從潘妲口中變成了陳述。因為如果春五月沒有說謊，那麼這就是事實。
「完成任務目標。」春五月說，「這句話您十分清楚，這是每一個獵魔團專員對每一個來獵魔團找活的人，反複強調的宗旨。獵魔團從不提倡多餘的殺戮，是不想樹敵太多。獵魔團是一個組織，一個在三大國上做生意的組織。而你卻讓獵魔團公開對某一帝國宣戰。我剛才說過，並非是我背叛您，而是您的野心、您的奢望背叛了獵魔團。」
「既然如此，四季議會應該直接拒絕我的要求，讓軍團堡壘直接覆滅於攻城聯軍之手。」潘妲說。
「我曾經對您說過，如果獵魔團得到一位王爵扶持，那麼生意將更上一層。」春五月說，「這是四季議會真實的態度，但可惜，等您成為女王爵不管從時間還是風險，成本都過於高昂。戴倫·拜菲仕王爵則不同，他可是一位現成的王爵。」
「今日過後，獵魔團中立的名聲將不複存在。」
「曆史總是由勝利者撰寫。」春五月說，「凡是發生過之事皆是曆史，當然也包括這場戰爭。足夠的金刀，可以讓最好的吟遊詩人將這一戰編成最驚心動魄的故事，隻是不知道，您是否會有機會聽到。」
「一百五十支傭兵團，你不可能堵住每一個傭兵的嘴。」潘妲說，「他們或許無法阻止軍團堡壘的覆滅。但念在帕沃達蒙家族對他們昔日的恩情，也會將真相公諸於世。」
春五月搖了搖頭。
「您或許不知道，您剛才的那番話才是軍團堡壘的真正敗因。欠債的滋味總是不好受的，更上一籌的便是欠下恩情，但最折磨人的是，恩主無時無刻提醒著應該報恩。如今傭兵界半數以上的傭兵團都受過帕沃達蒙家族的恩惠。可那已經是上輩人、甚至是前輩人之事。傭兵團刀刃舔血，團長換了又換了，每一任新團長除了繼承傳統之外，還要背上欠帕沃達蒙家族的債。這就是一柄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利劍，讓他們無法暢快的仰頭看天，他們早就厭煩了，與其用自己的命為前人抵債，不如，讓債主死掉好了。他們不用刻意加害，隻需袖手旁觀。」
春五月的這番話同樣也解釋了恭敬之殿第一道防線為何瓦解得那麼快。有人猜對了，那四支傭兵團和那城外一百五十支傭兵團一樣背叛了。
「我輸得心服口服。」潘妲對戴倫說，「你讓春五月解釋清楚，不就是想聽到我親口說出這句話嗎？」
戴倫揮手示意，綠衣胖子對他行禮，又對潘妲行禮，然後退出了恭敬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