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很大。
以格鬥為例,根據性格不同,有人喜歡開局用刺拳試探,摸清對手深淺、磨掉對手耐心、激將對手犯錯,然後再使出殺招,一擊製勝。對自己非常自信之人,則是一開局就使出大殺招,以摧枯拉朽的碾壓之勢,一口氣贏到最後。
然而,聖判處刑官嘲諷,兩者都不是。
他和第一種類似,但他並不需要試探對手。
他隻是戲弄對手,類似於貓殺老鼠前,先把老鼠玩得筋疲力盡,求死不能的惡趣味。
當年他身為聖煉的時候,以刻板出名,自從突破「臨界線」之後,他的一切都變了。
長達十米的「光劍」,從頭頂豎直壓到腳底,斬出超過一百五十度的大刀弧,「光劍」劃過空氣、砍過樹木、最終劈進地裏,刻出一道三十多米長的裂縫,再多來幾劍,大概半座山都會被嘲諷削掉。
嘲諷落地,背後羽翼沒有消散。
這對翅膀是透明璀璨的,由一片片光凝成了一根根羽毛。
「我這劍從不失手。」嘲諷說話的口吻和之前判若兩人,「現在應該拿掉『從不』。」
哈雷橫著槍,擋住了一名少女,血液染紅了他半個身體。
剛才那一劍劈下,他隻來得及保護秋枝,任由光劍從頭到腳壓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死。
傳說中,人死之前往事會在眼前閃回的現象並沒有發生。
哈雷隻感到猶如烈焰灼燒般的劇痛。
足以照亮整座森林的光劍隻在一斬之後,便消失了。
黑獄沒有被斬斷,經過鐵灰色霧核強化後的長槍非同凡響。
「這是魔法的力量。」哈雷沒來得及轉身看秋枝是否受傷,更是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還活著。
他凝聚全部精力盯著敵人,兩人間隔著十幾米。
「這是聖父的力量。」嘲諷舉起武器,光劍再度從大砍刀上延伸而出,刺向天際,但比之前短很多。
又是一劍劈下。
哈雷蹲身,原地出槍。
一槍化作漫天槍影。
一槍,化百。
疾影·罪虎槍·虎衝鬼門!
槍鋒連綿不絕,將光劍刺碎成星星點點的光屑。
「這是你的最後一口氣。」嘲諷說。
哈雷無法否認。
他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了。
如果將獸眠之約最後的機會用在這裏,他不甘心,可是不用,他又能怎麼辦?
嘲諷的那一對光翼消失,轉化為第三柄光劍的能量。
「這是古老的斬邪之劍,竊神者的天敵。」
聖判處刑官高舉光劍。
哈雷已經將左腕抬到嘴邊。
有人從後麵拉住他的手,然後站到了他的前麵。
「你救了我這麼多次,該換我救你了。」
秋枝左手握弓,右手抓著一把箭,這是她身上最後的箭。
她朝前衝鋒,連環射箭。
她這是在赴死。
三柄光劍,一次比一次體積要小,秋枝判斷出聖判處刑官體內的戰能也所剩無幾,隻要這一劍揮空,那他就不會再有機會殺掉哈雷。
秋枝的箭,例無虛發。
但聖判處刑官麵前的空氣中仿佛有著無形的盾牌,箭頭隔著他的身體還有一臂距離的時候,就會被滑向其他方向。
秋枝已經逼到嘲諷麵前,她手中已經無箭,雙手掄起長弓朝聖判處刑官腦袋劈去。
啪。
長弓從中間被震斷。
秋枝沒有閉眼,反而睜大眼睛,她要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被殺的。
她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
臨死前,人都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