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講道理是無法說服任何人的。
所以,世間有了兵器與戰爭。
為了更有效地「說服」對方,於是又從中提煉出了武技。
「勝與負」變得像黑與白一樣分明。
十六歲,血滾燙,正是最追逐勝利的年紀。
直徑二十五米的訓練場,地表上逐漸變多的一道道裂痕,正在記錄著這場對決。
沉重的黑色長槍盤旋一舞,狂霸迅疾的風怒壓大地,碎石亂飛。
黑發少年的這一槍掄下,力有千斤,那兩柄似劍似刀的兵器沒有硬接,而是順著槍勢向下一撥,槍鋒「轟」地劈進了地裏。
太粗糙!藍發少年心中不滿,對手招數的威力還算可以,但太直接太容易被看穿,也太無趣。
「你比我想象中要弱。」韋德雙刀齊出,砍向哈雷的左手,逼他扔槍。但槍杆上彈,與雙刀磕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金屬鳴響。
哈雷無法做到像韋德一樣一心兩用,一邊接招一邊說話。突擊者本就是一件重兵器,揮動起來極耗體力。
隻有站在死亡的邊緣,才能讓你的那股「力量」蘇醒嗎?韋德瞬間提速,完全放棄架刀防禦,全靠精準的閃避,在槍與槍的縫隙間,閃身欺近。
中刀!韋德自信地砍出左手刀,卻「噹」的一聲,與槍尾相撞。
怎麼會回防的這麼快?還沒等他明白,槍鋒就從右側掃了過來,他用右手刀擋住。然而槍尾又從左側橫掃而至。
韋德不得不由向後撤身,隻見哈雷雙手握在槍杆的中段,槍做棍使,舞起嗚嗚作響的棍花,槍鋒與槍尾化作虛影交替連打,如兩頭下山猛虎緊追不放。
哈雷沒想到,雙虎吼之陣本是以防守為主的槍術,短兵相接中竟有進攻的奇效。
兩柄斬鐵刀迅疾格擋,軌跡交織成防禦網,將韋德籠罩地密不透風。
哈雷進,韋德退,槍刀相擊,一路火星激射,爆出一連串的鳴響。
從比武開始,兩個人一直都地沒有開啟過戰能姿態,仿佛默契地認為誰先開啟戰能就算作弊一樣。
哈雷槍快力沉,雙虎吼之陣無法持續太久,但在他力竭之前,韋德的防禦先崩潰了。
左手的那柄斬鐵刀被槍尾震脫了手,哈雷的攻勢未停,韋德發動戰技·剛體,勾起左臂硬吃這一擊,身子橫向滑了出去,雙腳在地表上拖出一道溝壑。
武器脫手對武士來說,是極大的恥辱。但韋德居然沒有一絲的憤怒,反而笑了。
「原來你還藏了一手。」
藍發少年雙手握住一柄斬鐵刀,左手下,右手上。拇指與食指沒有用力。刀尖微微向前傾斜,遙指哈雷。
這家夥在搞什麼鬼?哈雷背後沁出密密一層冷汗,明明被打脫手了一柄刀,整個人的氣勢反而拔升了好幾倍,這種變強的感覺,絕不是源自戰能姿態。
哈雷沒有蠢到在此刻逞強,他也開啟了戰能姿態,四周的空氣變得蒸騰起來。
「好材料。」韋德說。
哈雷沒有聽懂。
斬鐵刀的刀尖向上一抬,韋德突然消失。
!
哈雷本能地向後施展瞬步,而韋德出現在哈雷上一秒所在的位置,刀尖指地,一串血珠沿著刀刃滴落。
一道血線從哈雷的左肋一路切到右肋,如果不是他也掌握了戰技·瞬步,剛才的一瞬間,他就該被劈成兩半了。
「還有三刀。」韋德說,「如果你不進入狂暴狀態,便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