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留的秋雨淅淅瀝瀝,將路麵微微打濕,稍淺的坑窪地帶積出了一片片小水窪。
李相冒著雨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行走著,他已經不記清楚這是第幾次麵試被拒絕。自從一年前跟女友分手後,他離開了那家呆了五年,讓他生活中充滿傷心回憶的公司。
臨別之時,卻沒幾個人來送他,五年的相處似乎沒有讓他們的生活中多了一些讓他們記掛的人或事。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就當是個夢吧!
李相無奈的想著,微微一笑,隻是笑的無比苦澀。他抬頭看向前方,一輛緩慢行駛的黑色轎車正慢慢向他靠近,一個老式電腦顯示屏大小的紙箱忽然間從車內扔了出來。
砰!好似預謀一般,紙箱直直地落在李相麵前的水窪裏,濺起的積水打濕了他的微皺的牛仔褲。再看那小轎車,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般,車內的人從容地搖起車窗,慢慢加速離去。
……
李相回到家中時已差不多全身濕透,好在還隻是初秋,並不會因此而患上難纏的感冒。
那個扔出來的紙箱,他撿了回來。他覺得車裏的人明顯是故意將箱子丟給他,若是這次他不撿,估計還會有下次。在這種自以為是的偏執之下,箱子就這樣被他理所當然的撿了回來。
洗了個熱水澡,又將一桶泡麵搞定,他呆坐在沙發上,兩眼看著狹小窗戶外的世界,又想起了那些讓他整日糾結無措的事情,他真的很想找個地方清淨清淨。
這個城市並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他想要的生活也很簡單,想要的工作也很簡單。但每次想要離去之時,他卻總是下不了那個決心,總是把車票買了又退,總是在一次次麵試被拒之後,又苦澀的填寫著下一份履曆。
不過,也許終歸是快要解脫了,他卡上的餘額已經隻夠他一個月的房租和夥食了。
到了那個時候,即便他不想走也隻能走了。
想起這個,李相自嘲的一笑,月底將近,要不要將下個月的房租先給房東送去,在潛意識裏他很不喜歡欠著別人東西的那種感覺。
房東是個挺隨和的中年男人,家裏邊有個小兒子,大兒子據說早已經移民國外,但好幾年都不曾回來看一看。雖然他說起大兒子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滿滿的自豪感,但李相卻能從他那股暴露在外的自豪中,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失落。
走到樓下的房東家門前,他輕輕敲了幾下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那張熟悉的臉熱切的湊到李相麵前。
“阿相,有事嗎?”
“我想把下個月的房租給您先交了。”
“現在不是才到月底,你小子急什麼?而且你現在在找工作,也是用錢的時候,留著在身上吧……你這孩子,都不為自己想想嗎?叔叔我可不差你這一個月的房租!”房東責備的說道。
李相聽著這話,心中有些感動,淡淡笑道:“我找工作用不了什麼錢的,我還是先把房租給您,這樣我心裏也少了一個記掛,您不收的話我心裏反而不痛快!”
房東歎道:“還是阿相你聽話,再看看我家那個小兔崽子,一天到晚的守著遊戲,今天還買了一個頭盔,說是什麼最新的遊戲,還說能賺錢……就他?不給我賠錢就不錯了……阿相,錢我先收下,等你急用錢的時候跟叔叔說,不要跟叔客氣!”
房東一邊說,一邊努嘴,示意李相朝客廳內看。
沙發上躺著的那個正是房東的小兒子,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他躺在那似乎是睡著了,他頭上戴了個紅色的類似摩托車頭盔的東西,頭盔上比普通頭盔多了一些指示燈,有的指示燈正在不停的閃著,想來是正在運行當中。
李相看著客廳內的房東小兒子,淡淡笑道:“叔,你也別這麼說,我以前還不是玩遊戲玩的發瘋嗎?隻不過現在沒心情玩了,不過若是玩這遊戲可以賺錢的話,那我還真會去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