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隱世羽民(1 / 2)

冰雪峽穀內,普普通通的一座小山丘消失無蹤,一片土黃色仿佛讓這方晶瑩天地染上了厚重的濁氣。黃色的土地填補了山丘離去的空白,方圓五百裏的土地上零零星星的散布著數以十萬的人口,這些人白發黑眸,樹葉遮身,皮膚蒼白中透露著淡藍。外圍的人向著土地中央朝拜,土地中心一批人圍繞著一個奇奇怪怪的祭壇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進行著什麼儀式,祭壇中心是一根有衝天之勢的銅柱,銅柱旁一隻斑斕猛虎正仰天咆哮,煞氣逼人,銅柱頂端一似是白玉雕琢的神鳥展翅垂目,眸含慈悲,神聖莊嚴。細觀之下,鴻前、鱗後、蛇頸、魚尾、鸛嗓、鴛思、龍紋、龜背、燕頜、雞喙,五色備舉,正是神鳥鳳凰,朝拜祭祀的人民是如此的投入,外界環境的改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個原始部落的發現,平息了唐幽修行被打斷的怒火,甚至讓唐幽有一種夢想成真的感覺。唐幽所在世界神道是修行主流,所以幾乎可以找到的凡物都被各個世家門派劃分開來,收集信仰,並且由於歸真境界後期要教化眾生,回報天地,不負超凡入聖那個‘聖’字,方能高舉神位,此方世界已知地域有靈眾生幾乎都受聖人教化,不複蒙昧。而唐幽所修行巫道自祖巫隕落之後就慢慢演變成遠古人族用以披荊斬棘,與天地溝通以求生存的手段。十二滴精血傳承在無數年的漂流中,不斷吸收洪荒宇宙的巫道知識,故而唐幽能知道祖巫之後巫道一段時期的演變。對於唐幽這樣不知人族傳承艱難未經蠻荒蒙昧的世家子弟來說,巫術修行必然阻難重重。最初唐幽的打算是一旦自覺巫術再難突破,就利用家族勢力,圈養一批人,隔離起來,過個幾百年,再去引導這一族人開化。如今平白得一部落,唐幽當然欣喜若狂。護佑一族發展壯大對於唐幽體會巫道本意有大有裨益,對日後精進影響不小。因見祭台之上有一猛虎,唐幽對於如何引導有了心思。

唐幽努力平複激動的心情,解了真身,尋一隱秘山林,嚐試以巫道術法溝通青虎。這一試之下發現青虎就離土地中央不遠,於是招呼趕來的飛沙雪女二使護法,將自家心神重新勾連青虎,這次不同於修煉,沒有進入混沌的狀態,而是保留著清醒的意識,控製青虎的身體,近似於神靈降臨之術。耐心等候不久,儀式已接近尾聲。唐幽控製著青虎在儀式落幕的最後一刻,一躍而上祭壇,一時間虎嘯之聲聲震四野,在部落民眾反應過來之前,躍下祭台,鑽入山林,消失無蹤。部落之民不知所措,帶著惶恐的神情,再次像雕像朝拜。沒人注意,一根鳳羽悄然不見。

青虎回到唐幽身邊,從嘴裏吐出一塊石頭,仔細一看,竟是那失蹤的鳳羽。唐幽取出隨身九節鞭,用鞭頭戳破自己手指,用血在鳳羽上塗抹一氣,最終成一銜燭龍頭,書畫既成,鳳羽上一道繞著香火氣息的有藍色光華飛射而出,直奔唐幽眉心。唐幽不閃不避,任由光華進入眉心。唐幽恍惚間好像來到一片從未到過的土地,這片土地上一片慌亂,到處充斥著血的氣息。無數的猛獸奇獸異獸從山中奔行而出,古獸咆哮,猛禽擊天。

一個數百人口的村落,所有人都絕望的看著獸潮來臨,麵對這罕見旳獸潮,仿佛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眼睜睜的看著野獸衝過,眼睜睜看著房屋變平地,眼睜睜看著親朋故舊化為一灘肉泥,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首異處。一切的一切在這野獸組成大潮中轉瞬之間化為齏粉,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這潮流奔向遠方。唐幽仿若幽魂一般逆著奔湧而來的浪潮,無視周圍地獄一般的慘象,妄圖探尋這異變的根源。

一路行來的唐幽發現隨著自己的深入,原本遮天蔽日的巨木越來越少,終於,豁然開朗,再沒有任何阻攔。眼前開闊的土地之上一奇木頂天立地,以白玉為幹,水晶為枝,青玉作葉,琉璃為實,端的是鍾天地之靈秀,彙造化之精華。以奇木為心,撐起一片光罩,光罩下護佑著數千人口。天空之中,一方黑雲滾滾,一方飛雪飄揚;一個倀鬼繞身,一個神光護佑。“冰鳳,你舍了這晶玉梧桐,助我高舉神座,我再助你修行,豈不兩全其美,何必如此固執?”一身黑氣,倀鬼繞身的魔虎暫緩了攻擊,對冰鳳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