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塵師兄!”眾弟子忙躬身行禮,神色恭敬。
“方丈他在裏麵麼?”了塵微笑著問道。
幾個小和尚連忙稱是。
了塵則看了華雲一眼,示意他跟著自己進去,一眾小和尚連忙退開,將路讓了出來。
了塵剛踏進大佛殿,便看到那個蒼老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禪房門前,是靈真方丈,原來他之前離開湖心藏經閣之後,便徑直返了回來。
靈真滿是欣慰地說道:“你來了。”他已經從了塵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中看出,了塵的心結已經解開了,他無疑是最為感慨的人,要知道當年破例收了塵進山門,就是因為看出了塵那一身超然的佛性,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了塵似乎帶著很重的包袱,重到他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如果不能放下,又怎麼能成佛呢。
而兩年前的一日,了塵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性情大變,甚至傷了好幾個師兄弟。
靈真無奈,隻好讓了塵一直守在藏經閣裏,明心見性。彈指間便過了數年,了塵的情況並未有所好轉,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沒想到華雲的到來,能解開了塵多年的心結,靈真看著了塵那清澈的眼神,和煦的微笑,心中大感安慰。
靈真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三日前入定時所看見的少林的劫數,隻是一個不好的夢而已,明明發生了這麼好的事,又怎麼會是劫數呢。
“快進來吧,孩子。那位姑娘就在禪房裏。”靈真一副和藹可親的語氣,就像家長招呼自己的孩子一樣。
了塵臉紅了紅,嘿笑著朝方丈拜了三拜,見華雲已經推開禪房的門進去了,他也連忙跟了上去。
這時,慢一步進去的靈真方丈,卻看到了一個讓他心神劇震的情景,他的佛眼善於捕捉一些超然的事物,就在剛剛,無念背對著他進去的時候,他竟然在隱約間看到無念的後心處有一團黑氣繚繞。
這是一團死氣!凡是身帶死氣的人,必定命不久矣!
靈真心中悲痛,暗忖道,怎麼會這樣?佛高一尺魔高一丈麼?
他不禁搖了搖頭,定是我老眼昏花了,又是劫數,又是死氣的,該是我自己的大限將至了吧。阿彌陀佛……
話說華雲一進禪房,便看到無念小和尚靜靜地站在離石炕將近兩米的地方,他關切地問道:“雪兔姑娘可曾有醒來過?”
“沒有,始終沒有動靜。”無念亦憂心不已,方才守在旁邊,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雪兔,卻並沒有看到任何蘇醒的跡象,看來她的傷真的是太嚴重了。
“你們兩個別愁眉苦臉的。”了塵柔聲寬慰道:“放心吧,我會治好她的。”
無念才看到跟著進來的人,竟然是了塵師兄,他驚訝出聲:“了塵師兄,你怎麼也來啦。”
“我是來救人的啊。”了塵一句話又讓無念吃了一驚。
原來,無念被方丈安排進藏經閣才一年,並不知道了塵的本領有多大,隻知道他的醫術很好,而自己從小就一直學醫,很多醫術上的問題,了塵都能幫他解答,對他也很照顧,所以他並不覺得了塵師兄像其他人傳言的那樣脾氣怪異。
而此刻,無念對了塵的認知又被刷新了一下,他好奇地問道:“師兄,你就是方丈大人說的神秘高手?”
“就是了塵兄,無念小師父,咱有話回頭慢慢說,治傷要緊。”一旁的華雲出言提醒。
了塵也鄭重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快步上前察看雪兔的傷情。
不同於無念跟靈真的是,了塵並不是用把脈的方式察看雪兔的傷勢,而是淩空探手,五指箕張,一片濃鬱的金光好似霧氣一樣,從掌中流散出來,絲絲霧氣凝而不散,也不隨處飄蕩,就繚繞在石炕之上,最終形成一團厚厚的金霧,將麵色蒼白的雪兔籠罩在其中。
“這是在做什麼?”華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異的治病方法,不禁好奇地問了起來。
“在療傷。”了塵隨口答道,其實他的注意力現在都集中在操控那團金霧上。
華雲盡管好奇,卻不再多言,因為他看到了塵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以及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看來,這種奇特的治傷方式是極為耗費心力的事情。
華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那一團金色的霧氣,好似活物一般,一開始就像一灘平靜的湖水,波瀾不驚,僅過了一小會,便飛速地旋轉流動起來,金色的霧氣不斷凝結在一起,便形成了金色的液體,乍一看,雪兔現在像是處在一個金色的水龍卷的中心。
華雲明白這金色水龍卷蘊含著一股強大的靈氣,離了兩米的距離,也能感受到一股溫熱的能量,像春雨一般,細細地浸潤著他的身體,讓他原先的疲勞感一掃而空,連心情都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