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兔西隱。
墨藍色的天幕一點點的澄清。晨霧莫名而至,四周景觀都漸漸淹沒在雲霧之中。兩個默然的少年,就這樣相對站了一夜,直到彼此的身形被霧氣籠罩。一聲輕泣,從霧氣中傳出。接著便如山間潺潺的泉聲絡繹不絕。
緣紫魚慢慢走在峰間的鐵索上漸行漸遠。無聲的呼吸,無聲的心跳,隻有空洞無神的眼睛中湧出一股又一股的清流。霧一蓬蓬的融在緣紫魚的臉上。於是,緣紫魚所過之處竟自留下一條頭大的無霧的通道。
霧,無論如何。也不想觸及那份悲傷。即使,那是一份瀟灑的悲傷,卻也深刻骨髓。
初生的日光照出兩個人的影子。
瑤樂華身前那個,竟有一點像緣紫魚,無聲默默的守護。
緣紫魚身後那個,竟有一點像瑤樂華,遙遙執著的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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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光洞徹了整個三清台的時候,一艘巨大的沉水玄鐵木鑄成的三層樓船出現在平滑整齊的三清台上。兩個身穿玄紫色道袍的人早已站在了船頭。天空九隻兩米多長的大鶴翩翩飛舞,身周都是靈光環繞顯然都有丹成的修為。如此,妖禽修為怕是比普通金丹初期的人間修士尚高出一線。
此時,山路上望仙山城的人也慢慢走來。領頭的便是那羅星和慶煌,其後則是清麵素顏的瑤樂華。昨天那個頑皮多嘴小姑娘依舊緊緊挽著瑤樂華的手臂相隨其右。後麵則是一堆弟子,都是練氣初中期的水平。
而另一條山路上也有一大群道裝弟子走來,顯然是淩雲本派子弟。當先一人二十多歲年紀長得清秀俊雅,身穿黑色道袍羅列周天星鬥。左手把玩著一個二寸長的小旗,隻是小旗晃動間隱隱有青色符光閃現,方顯出神異之處。
羅星一見這黑袍道人,眼中神光一閃走上前來的抱拳說道:“這次原來是靈風師兄帶隊啊。說來可是有幾年未見啊。”
“可不是嗎?閉關了兩年。之前兩年也未曾出山。這一次好不容易可以出來鬆鬆筋骨。羅星師弟卻是豐資猶勝當初啊。怕是要有築期中期頂的修為了,離那後期也隻是一線之隔了。”靈風看到羅星也親切的笑了笑說道。
“師弟資質愚笨,直到現在才有此修為。說來四年前師兄已經有築基後期修為,卻不知道離那金丹大道還有多遠了?”羅星小心翼翼的問道。
“唉。大道緲茫,如湖泊之於大海。厚積隻能薄發,蛇心之不足否能吞象。我們還是快快上船了,讓兩位真人久等可不好了。”靈風聽問,歎了一口氣說道。
羅星把靈風的話牢記在心,便率領自家弟子一一登上了三層樓舟。另一邊靈風也是一般。三名築基修士一起上前拜見了船頭的兩位真人。
船頭兩位身穿玄紫色道袍的淩雲兩位真人竟然是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臉色白淨濃眉大眼。身著的道袍前一幅河圖,後繪一幅洛書,乃是修真界有名的護身法衣河洛混元衣。手中握著一塊巴掌大玲瓏精巧的棋盤,卻也是一件有名法兩儀玄磁盤,再加上殞星子有無上妙用。此人即是太陰峰蒼洪真人一代陣法宗師。
而那女子顯得更加年輕,看觀之怕隻有雙十年華。玄紫色的道袍上繡著七隻栩栩如生鳳鳥,更襯得她嫻雅高貴風華絕代。背負一柄碧色寶劍,左肩伏著一隻拳頭大小的貓狀小獸似睡非睡。卻是碧落峰蒼月真人。
蒼洪真人微笑著答道:“三位賢侄免禮。馬上就是要起飛了。練氣初期的弟子在艙中不要出來。中後期弟子自然可以隨意走動。”
三人俱稱是。
蒼洪真人向蒼月真人點了點頭。蒼月真人素手一揚,一道玉符便從手中直飛向樓船最頂。蒼月真人手中指訣一捏,那道玉符便迎風漲成半人大小。符麵光芒大放,無數紫色符文如流水般滾動。樓船兩弦立刻生成九條肉眼看不見的靈索與天上九鶴相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