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在土裏塵裏叫滾不迭:“砸,砸,不要臉的砸!”
好一通滾木,礌石,從關口上砸下來,原本備足的,現一時好像泥石流爆發,罩天罩臉子蒙下來。關口前的進攻人馬原先隻顧爭道貪進,不料萬一,這一刻,兵戈搶攘一團糟,一眾人慌不擇路,自相踐踏。甚至有不少人擠掉崖穀裏去了。
一塊高岩上,兩人收目全場。丁零攛掇麥高,“你上不上?”
“上誰?”土匪在高頭,藏頭縮尾的望不見,麥高望向何仙姑和一幫子白衣道姑。
“上去試試?”
“你看我像能打過他們的人麼?”
丁零認真的打量麥高從頭到腳,搖頭曰:“不像!”
“那好,”麥高拽她一把手,“咱走吧!”
“咱上哪?”丁零邊牽著走邊回頭掃眼戰場,那裏正上演逃亡一團糟。
“哨子關一時三刻上不去,換個路子。”
“據說上山唯這一條路,難不成你能飛過去?”
“不試試怎知不行?”
別沒法,與其在這裏死纏爛打,不如另辟蹊徑,即便找不到什麼便宜,拐回頭也不耽誤啥事。
兩人走回一條岔道,說是“道”,實則碎石漫台,荒草蕪坡,荊棘橫虯,蹉雜的腳印依稀連起在峭壁間,依稀連起的羊屎蛋正像那指導前進的裏程碑。
山道磕磕磣磣不好走,丁零走一身汗,吐怨道:“這哪裏是人走的道!”
在頭裏探路的麥高說,也不回頭,“這是趕牛人和放羊人走的道,沒看見他們丟棄的爛鞋幫和禿了頭的羊鞭,還有經年累月鑿刻的石窩,石階。”
泡壺茶的工夫,丁零累喘了,一張小口噓噓的不接氣,沒地方坐,靠在崖壁上,半眯個眼,“天險啊,今個算領教了!”
兩人半山裏停步,心裏緊張的眺望那白雲悠悠,隻見山頭,不見山腳。
再走,前麵沒路了,一堵斷崖,一條飛瀑如白練一樣掛在山腰上,似從天宮泄出,咆哮著砸向參差不暇的石頭塊,急流散,澎起漫天白沫,虹的霞。要想尋路進深山,決計要涉過這條跳蕩的湍流,表麵上那純的綠,白的花,卻是衝沒生命的淵。
恰在這一時,那邊蹦出個大白猿,紫黑的臉膛精芒眼,來到溪邊喝水。丁零驚讚:“小白猴哎!”
“老白猿好不好,”麥高翻給丁零一個大白眼。丁零猜測,“她肚子裏會不會有一本曠世武學啊,像故事裏說的那樣。”
麥高也在想,如若真不假,豈不發了,隔岸大喊:“老白猿,是我呀,你兄弟,你是不是覺得肚子裏硌得慌,找我呀!”白猿聽有人聲,抬頭,嘴裏還冒出嘟嘟的沫,鄙夷的刺來一眼,回身,三兩個起落,便匿於草茻林中。
果然童話裏都是騙人的,白猿至多懷寶寶決斷不會懷寶書的,童話裏都是胡扯的,如若雷同,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