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近那浣素軒,是見幾個丫頭慌張的忙進忙出,微微向他行禮,又忙去了,往裏一走,一個稚嫩的丫頭給這個不食人間煙火,尚且不怎麼得寵的主兒擦拭著臉上的汗珠,邊上一個看似伶俐的丫頭拉著她手腕,哭腔裏還呼喚著她的名。
走近一看,那清秀的臉蛋上莫名多了層黑色的氣息,些許淩亂的發絲黏著汗,額頭上析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那柳葉似的眉毛也擰到了一起,嘴裏卻是胡亂說著,看著這樣的她,再想著那倔強蠻橫的性兒,卻是和那淡雅和素的模樣並不十分相配,這般光景見她,卻是忍不住讓人憐惜,心下一軟,嘴上卻厲聲喝到,“快,快點診治。”
本就急得亂成一團粥的可憐太醫們,哪敢怠慢,可惜也是束手無策,個個忙的腳不著地,有的太醫手裏還翻著那救命的醫書,希望有所發現,可是那顫抖的手是出賣了他們,這下毒的人狠啊,看似容易解,可,,,那額頭上的汗冒得倒是如下雨般,不過有一半倒是嚇得,這毒非比尋常,恐怕不可輕易解啊,再看看聖上又這般擔心,看這情形,要是僥幸解得了毒也罷,烏沙帽能保住了,殘命也得以續享受晚年之樂,如若不然,十有八九命不保了,自己死了倒罷,牽連家人可是如何是好呀?
自古平常百姓至官宦世家,哪個不是希求能享受兒女之樂的?奈何身不由己,世代醫藥,又承蒙先帝恩德,感恩戴德,想到這兒,那些個太醫們更加不敢懈怠,加快手上的速度,再三思慮,也一邊斟酌,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麵前這位主。
“到底如何?”恒有些不耐煩了,聲色俱厲,幾個太醫嚇得慌忙跪下求饒命。
“恐是救得,不過,,,”為首的一個老太醫緩緩說來,“此小主中的是‘忘生訣’,又名‘催命散’,此毒無色無味,乃是當年西域傳入的毒果,後煉毒者提取果實中的毒汁,勻兌各種至毒進而提煉,此毒一經服用,2個時辰內並無異樣,繼而半個時辰毒素侵入內髒並發,由於發現時辰晚,外加上毒素深,再有半個時辰,就是華佗轉世也無用!”
太醫無奈擦擦汗,“現今唯一需西域冰山靈芝服用,護住心脈,然後慢慢調養餘毒,奈何此靈芝五百年才有一個,珍貴無比,乃是開祖皇帝征戰中獲得的戰利品,留給例任皇帝保命所用,,恐怕,,”繼而深歎了口氣,此物皇帝禦用,奈何這怎是旁人可用的,,再看看那邊躺著的小主,如今怕是救不得了。
剛聽完這話,眾太醫紛紛搖頭。他不禁眉頭一緊,倒是先前那個伶俐的丫頭慌得嚎啕起來:“小主向來溫和不爭,竟被害得如此,求皇上救救她啊,,”,話未說完,聲音已哽咽。想來自小服侍左右,被毒成這樣,也是傷心,倒是真性情流露。
微皺皺眉,眼裏露出擔憂,靈芝難得,卻也不及當下人命緊要,況且那雙眼睛那麼像她,透澈,明淨,,“李太醫,即刻帶人,給朕到太醫院取靈芝救人。”他的語氣不容質疑,目光厲然,在旁的其他太醫目光都充滿了詫異,一片嘩然,李太醫思量片刻,卻道,“此乃先祖皇帝留給例任皇帝,恐怕不妥,尚且這小主位份尚低,皇上三思啊!”
“太醫無需多言,朕讓你去取,便取來,若說無位份,那便好辦,待她好時,再提個位份不遲,你看如何?”李太醫也不爭辯,看這情形,救活這小主尚是合了皇帝的心意,便又提醒:這小主體弱,怕是熬不住,要提防她意誌渙散。語畢,示意另一個劉太醫一起,兩人便急忙轉身要去取。
歐陽恒目光一轉,看著她痛苦的模樣,竟是不忍,心裏也像是刀絞一般,眉頭一鎖,快步走到床邊,兩個丫頭抬頭看向他,卻見他手輕輕一揮,示意她們讓開,兩人無奈,便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