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溪河的下遊,是盤龍河,開發區工業園排放的汙水,就會進入傅山縣的盤龍河,
現在,傅山縣的幾個投資項目,可都是省裏的重點投資項目,更是有機生態綠色的種植項目,全部用盤龍河的水灌溉,如果盤龍河受到汙染,那幾個省裏的重點投資項目,就會受到影響,那可是十幾億的投資呀。
如果出現什麼差錯,按照幹部問責製,自己就要負全部的責任。
左逸雨沒有什麼後台,全憑借自己的智慧,又加上機緣巧合,才當上運河縣的縣長。現在出現了這種事,這讓他很是心驚。
“孫慶山,你是高新技術開發區管理辦公室的主任,汙水處理廠泄漏的汙水,如果汙染了盤龍河,你要負全部的責任,我現在立刻命令你,馬上組織技術人員,全力搶修汙水處理廠。”
左逸雨的口氣極其嚴厲。
孫慶山一聽左逸雨讓自己負全部責任,他在心裏嘿嘿冷笑道,媽個逼的,老子負什麼責任?老子是王廣忠書記的人,你憑什麼讓老子負責?汙水處理廠早就出現了多次設備事故,維修費用打了多少次報告,你狗日的不批,說是沒錢,你讓老子怎麼沒辦?
雖然孫慶山這樣想,但他也是知道,排放汙水汙染了盤龍河,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他立刻打電話給開發區汙水處理廠的廠長趙國華,讓他立刻搶修設備。
“趙國華,你狗日的不想幹了?想幹廠長的人,天天排成隊,你要是修不好設備,讓老子受到處分,老子先讓你滾蛋。”
孫慶山惡狠狠地罵道。
全身油汙的趙國華,幾乎都哭了,他哭喪著臉道:“孫主任,我們正在組織技術人員,全力搶修,可是我們沒有錢更換設備,報告都打了兩年了,上麵就是不批。”
孫慶山冷聲道:“狗日的趙國華,我不問過程和原因,我隻看結果,你要是修不好,你隻有滾蛋。”
“哢嚓!”
孫慶山掛點了電話。
孫慶山大聲道:“馬上開會,看看怎樣堵住排汙管道。”
開發區的十幾個領導,都端著茶杯,有的手裏甚至還拿著報紙,慢慢的晃著走進了會議室,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一般看著報紙,一邊等著開發區辦公室主任孫慶山的到來。
歐陽誌遠帶著水利局局長周強、環保局長吳興軍終於趕到了運河縣經濟技術開發區。
好家夥,運河縣的經濟技術開發區建設的規模,竟然比傅山縣的經濟技術開發區還要大,遠遠看去,無數的煙筒高高聳立,工廠一座一座的挨在一起,密密麻麻。
從工業園的規模上看,運河縣的工業,要比傅山縣發達的多。
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大門很是氣派,裝修的富麗堂皇,高大威猛。
五六個保安站在大門前,指揮著著過往的車輛。
歐陽誌遠剛想進去,兩個保安攔住了去路。
“哪裏的車?幹什麼的?”
一個保安把小紅旗一擺,示意歐陽誌遠停車。
環保局長吳興軍立刻大聲道:“我們是傅山縣縣政府的,來找你們的開發區辦公室主任孫慶山,有重大的事情商量。”
那個保安一聽是傅山縣政府的,頓時不敢怠慢,連忙放行。
三個人直奔開發區的辦公樓。
保安立刻把電話打到了開發區的辦公室。
開發區辦公室主任孫慶山正在開會,商量汙水處理廠快速搶修的問題。
眾人都喝足茶了,報紙也看完了,頓時開始表現自己,紛紛發言,發表自己的看法。
整個會議室頓時有點亂糟糟的。
工作人員急匆匆的走進了,趴在孫慶山的耳邊道:“孫主任,傅山縣縣政府的人到了。”
孫慶山一驚,心道,傅山縣政府的人來的好快呀?難道汙水流到了盤龍河?傅山縣政府的人,不會來興師問罪的吧?
狗日的趙國華還沒有修好?孫慶山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孫慶山剛想到這裏,會議室的門就被三個人推開了。
一個年輕人和兩個中年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歐陽誌遠和水利局局長周強、環保局長吳興軍。
環保局長吳興軍手裏拎著幾個大袋子,袋子裏散發出刺鼻的腥臭。
歐陽誌遠臉色一沉,大聲道:“誰是孫慶山主任?我是傅山縣副縣長歐陽誌遠。”
孫慶山一聽傅山縣來了一位副縣長,頓時嚇了一跳,他連忙道:“我就是孫慶山。”
歐陽誌遠看著這個長的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大聲道:“孫主任,你們開發區的工業園,排放的汙水,正源源不斷的進入我們的盤龍河,汙染了我們的河水,你們是怎麼回事?你們還在這裏看報紙喝大茶?”
歐陽誌遠的口氣極其嚴厲。
孫慶山連忙道:“歐陽主任,我們開發區工業園的汙水處理廠設備出現了事故,正在組織人員搶修,您先到客廳裏休息一下吧。”
歐陽誌遠大聲道:“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能修好,我們盤龍河的河水已經受到了汙染,孫主任,山南省的幾個有機生態綠色種植重點投資項目,可都在盤龍河兩邊,都要用盤龍河的水灌溉,盤龍河被汙染了,你可要負全部的責任,我要你馬上關閉汙水口,禁止繼續向盤龍河排放汙水。”
孫慶山一看歐陽誌遠的口氣變得極其嚴厲,他內心的火也慢慢的上來了。
雖然你是傅山縣的一位副縣長,但自己也是開發區的主任,你狗日的進來後,就像訓小學生一般,嗷嗷的教訓著我,老子也不是泥捏的。
孫慶山的臉色一沉。冷冷的道:“歐陽縣長,我們汙水處理廠正在組織技術人員搶修,關閉排汙口,你讓汙水向哪裏排放?如果關閉了排汙口,整個汙水處理廠就會被淹掉,更不能處理汙水了?”
歐陽誌遠嘿嘿冷笑道:“我是說,關閉你們工業園的排汙口。”
孫慶山一聽,不由得黑黑的冷笑:“關閉工業園的排汙口?我可沒有這個權力。如果關閉了工業園的排汙口,整個工業園就會停產,嘿嘿,工業園停產,這個責任你能負的起嗎?”
歐陽誌遠一聽孫慶山的話,頓時怒火中燒,冷冷的盯著孫慶山道:“你們的工業園不能停產,那就汙染我們的投資項目?你們自己犯下的錯誤,難道要讓我們來給你們買單?孫慶山,你立刻關閉排汙口。”
孫慶山的臉色頓時氣的都綠了,立刻大罵道:“媽個逼的,你算那根蔥?你敢命令老子?這是在運河縣,不是你們的傅山縣?”
孫慶山辱罵自己的手下早就習慣了,現在一見歐陽誌遠如此的咄咄逼人,命令自己,這家夥頓時氣昏了頭,不自覺的罵了出來。
歐陽誌遠平時挨過誰的罵?根本沒有。
歐陽誌遠一聽孫慶山竟然敢罵人,立刻勃然大怒,劈手奪過環保局長吳興軍手裏拎著的一個大袋子,扔向孫慶山。
“噗!”
袋子裏的汙水和一堆臭魚爛蝦砸了孫慶山一頭一臉。孫慶山被砸的倒在了地上,全身頓時散發出讓人惡心的腥臭。
孫慶山的手下一看到自己的領導,竟然被打,個個大吃一驚。
孫慶山巴拉掉身上的臭魚爛蝦,立刻咆哮著從地上爬起來,破口大罵道:“你狗日的,敢打老子,老子要到縣裏去告你。”
歐陽誌遠轉過身道:“走,去他們的縣政府。”
看到歐陽誌遠竟然敢動手,水利局局長周強、環保局長吳興軍頓時目瞪口呆。
歐陽縣長真是彪悍呀。
三個人轉身走下樓去,直奔運河縣的縣政府辦公大樓。
在去運河縣政府的路上,歐陽誌遠撥通了河縣長的電話。
“何縣長,江石集團的人到了嗎?”
何振南沒有離開水庫,他看著遠遠不斷的汙水,冒著泡沫,散發著刺鼻的惡臭,何振南的心髒一陣刺痛。
如果汙水超過警戒線,汙水排放到下遊,全縣的工作就白幹了。傅山縣脫貧致富的希望就會破滅了,又有多少村民再次陷入貧困之中。縣政府的威信何在?黨的威信何在?
何振南撥通了市委書記周天鴻的電話。
“周書記,我是何振南。”
周天鴻這時候,剛把市環保局長和水利局長都派了出去,趕往運河縣。
他一看是何振南的電話,接了過來。
“周書記,汙水距離警戒水位線還有兩米,今天夜裏十二點之前,如果不能關閉排汙口,汙水就會超過警戒線,如果不放汙水,龍門水庫就有垮塌的危險。”
何振南的聲音很沉重。
市委書記周天鴻道:“振南,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不知道歐陽誌遠到了沒有?”
何振南道:“按照時間,已經到了。”
何振南又把聘請江石集團來淨化龍門水庫汙水的事情,向周天鴻彙報了。
當周天鴻聽到要用兩個億的費用時,周天鴻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沉思了一會,他也知道,要是能把龍門水庫的汙水,淨化過來,花掉這兩個億,也算值了。這兩個億和幾個投資項目,還有整個傅山縣的脫貧比起來,後麵的重要多了。
周天鴻仔細的問了江石集團淨化龍門水庫的方法後大聲道:“江石集團的人到了嗎?”
何振南沉聲道:“還沒到!”
市委書記周天鴻道:“江石集團的董事長是不是江省長的兒子江宗石?”
何振南忙道:“正是江省長的兒子江宗石。”
周天鴻的心一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省長和省委書記蕭遠山雖然表麵上配和很好,但兩人在暗地裏卻不時很和諧。
現在傅山縣有難,江省長的兒子江宗石不會落井下石吧?
何振南道:“周書記,有什麼不妥嗎?”
但周天鴻已經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