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是碾盤上的石碾子,將過去坎坷,幸福,落寞,辛酸的回憶碾成粉末,讓它們無從拚湊。更讓人心痛的是,將難以忘卻,像刺進心裏的刺青一樣的愛情,也變成了粉末。風來了,風真的來了...
我已經來淩峰的房子裏住了半個月了,程程這個臭女人才第一次來。
我總覺得房子裏太過空蕩,對於文文靜靜的我,空間大了反而覺得恐懼。
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上班了,在深圳這座忙碌的城市,沒有工作是件可恥的事情。我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想一個人走走華燈照耀的街道,我想一個人聽聽海的聲音,我想一個人去看一場一個人從頭到尾演完的電影,隻想一個人....
“砰砰!”敲門聲令我感到高興。
我打開門,見程程性感衣,妖豔的妝,還有一個名貴的LV的包包掛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她笑容魅惑,怡人。
我自嘲道:“女人,你這個包包夠亮眼的呀,恐怕把我買了都買不起這個包包。”
程程說:“哎喲,我的出水芙蓉。你要出淤泥而不染,這些包包呀都是奢侈品,隻有笨蛋才會花幾萬塊錢買個包包。”
我說:“有時候有點自知還是挺好的,誒,要是我在背這個包,我一定會有罪惡感。一年的工資,差不多買個這個包包,還要等到婦女節打折。”
程程沾沾自喜地說:“什麼自知呀?我才不會有罪惡感呢?這個包包自有一些傻男人會送上門來的。”
我說:“這倒也是。這就是我家,參觀一下。”
程程站在原地,眼珠子轉了一圈,便把所有空間中的陳設收入眼底。她說:“你這個房間,在別人的房子裏頂多算個廁所啦!還你的家,你有沒有一點出息呀你?”
我說:“就這麼個地方我還覺得太大,空空蕩蕩的。那個死淩峰恐怕是不會再來了,要不你搬來和我一起住算了。”
程程說:“算了吧,姐姐!就一張床,除非你變成男人我就和你同床共枕!”
我從床底下拉出一箱啤酒。程程兩隻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一樣大。她說:“幾天不見你,你沒傻吧?”
我說:“別那麼多廢話,你喝還是不喝?”
程程答應得非常爽快,她的酒量那是一箱啤酒弄不倒的。
我是個典型的沾酒就臉紅,喝酒就醉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幾瓶酒下肚,直接變成了紅皮膚的辛小諾,像個怪物。周遭的陳設都被賦予了神力,它們在瘋狂的轉動。我卻在原地傻乎乎地尋找重心。
我看著一牆壁搖搖晃晃的便簽紙,它們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原本可以變成浪漫,特別的記憶的那些想念的情愫,現在已經黯然失色。像是天空中的雲霞,遲早會遇到黑夜。
我拿著一瓶餿水一樣的啤酒往嘴裏灌。程程一把奪走了我手中的酒瓶。亮白色的泡沫濺到了我的臉上,不用我去擦拭,它會自動消失。
程程說:“你今天瘋啦!早就看你不對勁。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呀?”
我歎氣說道:“感情真的很像泡沫,好不容易用一個又一個泡沫堆積成了而成,卻又要看著它一點一點的破滅,最後化為烏有。”
程程說:“你這個女人呀,又在想他了?這個世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男人。你就給我出息一點好不好。沒有他你照樣要給我過得好好的!愛情在男人眼裏就他瑪的是工具,上了床不用給錢的工具。男人隻會用下半身考慮問題,而你這種女人老是那麼天真,遲早都會受傷害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