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帆送我回到租房的樓下。我木訥地盯著前方,不肯下車。我始終覺得顧雲帆撕碎的不止是一張火車票,還撕碎了我想要見到淩峰的夢——什麼時候升級為夢,我也不知道。
顧雲帆說“我送你上去吧!”
我回過神來,用不甘和恨的眼神看著他。車燈努力地驅趕著周遭的一片黑暗,顯得吃力和可憐。我的神情想必比那黑暗的還要黑。
我說“不!你可以走了。別以為今天你阻止我是救我,我告訴你,我恨你!”
我打開車門,狂風和暴雨皆向我襲來,像是在臭罵我,狂揍我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周邊樓房的菱角,連黑夜中的汙濁都顯現的淋漓盡致。一聲炸雷,差點震破了我的耳膜。
“啊!”我被嚇得尖叫。
顧雲帆脫下他的上衣,包著我的頭,把我帶到了屋簷下。手指般大小的雨滴打在車頂上,濺出水花朵朵,閃電點亮花心,銀白又閃亮。不過一秒鍾的美,一秒鍾的開始和結束,無數次的重複。
我說“你別管我,你快走啊!”隨之一個霹靂的雷聲響起,他臉上水珠點點,被我看得那麼清楚。而我依然麻木得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顧雲帆說“我不管你誰管你?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能放心?你淋雨了感冒了怎麼辦?”
我說“那也不管你的事,我告訴你,我跟你沒有一分錢的關係。你要真是個男人你就把章欣蕊照顧好!”
顧雲帆說“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愛她,你讓我怎麼去照顧她?”
我脫口而出“那我也不愛你...我也不需要你任何的照顧。所以你,趕緊走吧!以後我們還是少見為好!”
那麼明顯的拒絕,像一把亮堂堂的劍,直插顧雲帆的胸膛。我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和力量敢這樣對待一個男人。我腦子裏隻有淩峰,他說愛很強大,這是最好的證明。強大到可以傷害任何人。
顧雲帆無奈地說“你...怎麼這樣絕情呢?你從來都沒有給我機會,你怎麼知道你對我有沒有感覺?你這樣滿世界都是他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肯清醒!”
“就算我絕情!對你對我都好。”我說完,就打開鐵門進來,直接上了鎖。
透過鐵門的空隙,看到顧雲帆被分割得一明一暗的臉龐。我的心,疼了。
不知道是為什麼而疼,若是他作為我的朋友,我的確是個該被罵沒心沒肺的女人;若他作為一個追求我的人,我也沒必要如此狠心。曾幾何時,我還以善良自居,慚愧。
顧雲帆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以那樣的眼神注視著我。像是黑幕中的狼眼,卻不帶一絲絲的恐怖,他盯著我的心,凝望和渴望。
我的步子拖著他長長的視線,暗黑的樓道侵蝕著我不斷迷茫的心。
我上了樓,第一時間來到窗戶。
他的車還閃著光,車子緩緩地移動,慢慢離開了這個巷子。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了一種歉疚。是他撕掉了我的車票,我狠狠地罵他的時候,還是他用自己的衣服為我擋雨,還是他與我爭辯時流露出的愛意被我否決?
我合上窗簾,像是一個怨婦看著被自己氣走的老公。既責怪自己,又惋惜不已。
我回過頭來,屋子裏陳設孤獨,那麼小一個房間,總讓我覺得太過寬敞。好多寂寞鑿開了一個可怖的世界,那裏有我不想見的鬼,還有我想看見的淩峰。
我拆掉橡皮筋,頭發耷拉下來。排列整齊的便簽紙在牆上凝視著我,我由衷的難過,它們似乎是一雙雙憤怒而柔弱的眼睛,在每一個我熟睡的夜晚對我嘲笑,對我鄙視。我想縱火焚之,卻無逆於心。
我隻好以為它們都太寂寞,一個個地為它們增添玩伴。
我的筆在便簽紙上沙沙作響,愁思如縷,漸漸纏擾,漸漸拉緊,漸漸讓我窒息。
淩峰:
單思如情被火燒,伊人無歸怎顏笑?你離開的第273小時,我徹底的懼怕了。為什麼你要對我這樣?為什麼顧雲帆追我你不站出來說你才是辛小諾的男朋友?為什麼顧雲帆抱我,你不衝出來把他痛扁一頓?你不要拿你不在我身邊當作借口。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很愛你,也可以好恨你!傻瓜!我求你了,千萬千萬不要成為我所恨的人,我會痛不欲生。
你不在我身邊,原本就是一種錯。你回頭吧,不要錯得太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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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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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