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長長的風衣,推門而出。
不知道,腳步怎麼就往著那個方向而去了。
當她終於停在燈紅酒綠的星皇麵前時,她有過一刻的驚懼。這裏,是他和她糾纏開始的地方。
那些沉迷的夜晚,從來都不曾從她的腦海中抹去。
她走進去,一路徑自而去,朝著那個熟悉的,卻又好久未曾到過的地方走去。
推開門,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她站在門口,閉上眼睛,想要適應那片黑暗,可是睜開眼的瞬間,卻依舊隻有黑暗。
她走進去,關上門,卻不曾開燈。
隻是憑著感覺,走近那大床。
她俯下身,撫摸著那光潔如新的大床,那床的細膩的觸感,還是一如既往。在這裏,她將自己,第一次,交付給了連燦。
在這裏,他們曾無數次的沉淪和歡愛。
她恨過,痛過,哭過,怨過,最終還是無藥可救的愛上了他,淪陷了自己的身心。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淚水,滾落下來。
記憶,還是那麼清晰,恍如隔日,可是,他的味道卻早已不再,今生,她和他,再無緣分了吧。
門,被擰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有些跌跌撞撞的闖進來。
紀璟驚得坐起來,正待要逃走,那個高大的身影,便已經徑自走過來,一把攫住了她的手,以及其曖昧的姿勢,將她壓倒在了他的身下。
然後,便開始撕扯衣服。
黑暗中,兩個人,搏鬥著,誰也不肯讓誰,誰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男人的唇,湊上來,一口咬住了紀璟的唇。
熟悉的味道,溢滿了唇間。
紀璟一頓,是他嗎?是他的味道,熟悉而又甜膩。還帶著淡淡的酒香。
停頓猶豫之際,她的唇已經被他攻陷,霸道而又強勢的吮吸著,吮吸著,好像要把她吸進自己的身體裏。
紀璟漸漸的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在他強有力的質控下,她眩暈而又迷糊。
想要推開想要擺脫他的糾纏,可是,對他的渴望又讓她變得毫無力氣。
理智,在告訴她立刻就要放手,可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卻叫囂著對他的渴求,渴望著他的愛撫,渴望著擁有他。
就當作是,最後的晚餐吧。
她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堅實的後背。
衣服,被他毫不溫柔的除去,隻是在要挺進的那一刻,他忽然停住了:“小璟,小璟……”他帶著醉意的話,帶著不確定的模糊。
他的手,撫摸上了她的臉龐,她小小的精致的臉,是她的臉啊,是他朝思暮想的臉。
“小璟……”他湊上來,依舊是酒意朦朧,“我愛你!”他低語著,然後,便是滾燙的挺入。
突然的緊致,將他緊緊的包裹住,他滿足的低低歎了一聲,然後,便是用盡了力氣挺近,沒有多少的溫柔,更像是發泄著他的情緒。
她閉上眼睛,承受著他猛烈的進攻。
一場歡愛結束,他便沉沉地睡去了。
紀璟坐起來,終於拿著遙控板打開了燈。
昏暗的燈光下,是他熟悉的麵容,她看著他的俊容,看著他沉睡的如孩童的麵容,眼淚,卻再也忍不住,滾落下來。
她伸出手,摸著他的白發,便是心痛,是什麼,讓他如此的悲傷,竟然頭發,都白了?
她是那麼的愛他。
即便是他們之間,橫亙著巨大的溝壑,依然不可阻擋她愛上他。
隻是他們之間的愛,隻會給他帶來更多的不幸而已。
是她,該選擇放手了。
“燦,我愛你……”紀璟對著連燦輕輕地說道。
她俯下身,在他的臉頰上,留下輕輕地一個吻。
今晚的一切,就當作是一個夢吧,一個,補償我們所有遺憾的夢。
她披衣而起,關上燈。
她和他愛情的開始,在這裏,那就在這裏,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吧。
門,輕而沉重的關上,好像就此,將她和他之間,永遠的阻隔了。
她的心上,重重的一擊。
連燦,依舊在安睡著,卻又好像做了噩夢一般,他猛然從床上坐起,看著黑暗中模糊的一片,他什麼都看不到,可是,為什麼心好疼,好疼,好像有什麼,永遠的失去了?
空氣裏,似乎有她淡淡的香氣。
她可曾來過?
那個夢,是如此真實的上演著。
可是,他卻抓不到一絲絲的痕跡,好像真的隻是一場夢而已。
他悲傷的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夜色下,紀璟獨自躑躅在大街上,冥冥之中的一切,似乎早已安排好了,否則,她又怎麼會那麼巧合的在星皇,遇到連燦呢?
老天爺,是給她一個機會,做最後的道別吧。
春風拂麵的夜晚,可是她是那麼的冷,痛徹心扉。
她的手,撐在樹上,終於哭倒在地上。
再見,連燦!
再見,我的愛!
再見,所有的一切!
不遠處,皇甫軒撐著拐杖,看著紀璟哭倒在樹下,他的心,也如刀割一般。
她是愛著連燦的吧,從始至終。
等到她哭的終於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才慢慢的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帶我走,好不好?”她哭著問他。
“好,天涯海角,隻要是你想去的地方。”皇甫軒用力的點點頭。
連燦從星皇醒來的時候,看著赤身的自己,關於昨晚的一切,他已經沒有多大的印象,可是,細細想來,卻依稀記得,身下的女子,看不清的容顏,卻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
或者,隻是自己的春夢一場吧,她又怎麼可能,會來到這裏?
怎麼可能?
帝都國際。
“夜氏的公司,已經破產。”司徒染將一係列厚厚的文件送到了連燦的麵前。
針對夜氏,連燦采取了一係列又狠又絕的措施,終於使夜氏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從一顆璀璨的新星走向了隕落。
一時間,連家的帝國國際,再次風頭無限,那些曾經想離開帝都國際的老總們,又開始來巴結帝都國際了。
連燦,卻沒有多大的喜悅,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便將文件袋丟到了一邊。
“醫院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他問。
“差不多,就要有結果了,我告訴他們,一有結果,就要告訴我的。”司徒染正說話,電話便響了起來,“是醫院的。”他看著連燦。
連燦伸出手,接過了電話。
“司徒先生,我們很仔細的對紀小姐送來時的采血和嬰孩的血液進行了化驗,確實是中毒,導致的孩子的流產,不過,那應該是一種花毒,在非洲的密林中才能找到,而且,非常的稀有。”醫生彙報著情況。
“確定嗎?”聽著醫生的話,連燦青筋都要暴起了。
“確定,結果已經出來,您可以下午過來拿。”
“那種花,長什麼樣子?”
“是綠色的花,花瓣很大,香氣很淡,卻對孕婦有致命的殺傷力。”
連燦啪的掛斷電話。站了起來。
“連少要出去?”司徒染趕緊跟上。
“要去下碧雲別墅。”連燦說話間,已經衝到了外麵,駕車朝著碧雲衝去了。
司徒染趕緊開了自己的車也跟過去。
汽車,在碧雲的外麵停下。
裏麵,還是炸彈密布,所以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連燦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空中花園。
在花園裏,他一眼便看到了醫生講的那多綠色的大花,的確是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可是,卻一點都不示弱,霸道的鑽入人的鼻翼,人的身體,人的每一個細胞。
他憤怒的看著那多花,都是那朵花,害得他失去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嗎?
連燦一腳踹到了那朵花上,將那朵花碾成了一灘花泥,地上,綠油油一片,有些可怖。司徒染看著一切,一聲不吭。
連燦卻還不走,看著滿室的鮮花,想著自己的悲傷,他忽然發瘋一般,拿起旁邊的杆子,便朝著那些花打去,很快,空中花園裏那些名貴的話,在連燦的蹂躪下,立刻變成了殘花敗柳,慘不忍睹。
“連少,這裏炸彈密布,我們還是感激離開吧。”司徒染有些擔心連燦的情緒,人在情緒不好的時候,很容易出事的。
“什麼人?”連燦忽然看向後麵。
司徒染也趕緊看過去,可是根本什麼都沒有。
連燦一動不動,聽著聲音,很快,便衝了出去。
沒錯,那種危險的,被人從後麵偷窺的感覺,再次襲來。他追出去,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果然,他沒有猜錯。
連燦也朝著人影追去,司徒染也趕緊跟了過去,三個人,在碧雲別墅中飛躍著,地上,是重重的炸彈,稍有不慎,便會被炸彈炸的飛起來。
在碧雲繞了幾個圈之後,連燦最終還是敗在了對地形不熟悉上,那個人影,到最後,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
“會是什麼人?”司徒染有些氣喘籲籲了。
“不清楚,但肯定是白兮的人。”連燦沉聲道。
“沒有想到,白兮的手下,還有這麼厲害的。”司徒染感歎。
“會不會是段冥?”連燦忽然問道。
“段冥嗎?可是上次,若不是他提醒我們有炸彈,或者我們……”司徒染說道。
連燦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我會去調查清楚的。”司徒染有些底氣不足。
如果連燦都沒有辦法近身的話,要調查出來,是很有難度的。
時間,匆匆而過。
皇甫軒的腿,已經完全的康複了。
行走和奔跑,都沒有任何的大礙了。
兩個人,也沒有閑著,皇甫軒在忙著辦理簽證,紀璟說要離開,他便打算帶她去巴黎。
英國雖然是他的第一個故鄉,但是那裏,白兮的勢力還是存在的,要走,就要去到誰都不認識他們的地方。
紀璟,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變化,很多時候,她就是拿著畫筆,對著夕陽,可是,再去看她的畫紙,你會發現,上麵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她隻是拿著畫筆,坐在那裏發著呆。
皇甫軒,看著她憂傷而落寂的背影,隻希望簽證趕緊辦下來,早日帶著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春風拂麵,而今,已是暮春,快要接近初夏。
微風中,是淡淡的花草香。
這是一座宜居的城市,卻帶給了人們太多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