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他了!
真的要氣死他了!
司徒染看著滿麵陰鬱的連燦,感覺那些曾經的久違的感覺,又冒出來了。
曾幾何時,連燦也總是陰著臉。
好像,是和紀璟確定了關係之後,才變得像個正常人的,而今,那種陰鬱和冷酷又出來了。
他的手裏,捏著筆,那種力道,隻怕再加一點力氣,筆就要一折為二了。
“就沒有遺漏的沒有找過的地方了嗎?”連燦抬頭,如夕陽的殘血。
“除了一個地方。”司徒染說道。
“碧雲?”連燦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對,碧雲沒有去過,一來,之前一直都是皇甫軒居住在那裏,而來,通往碧雲的道路,必須要從我們幽篁的門前通過,而幽篁前的監控顯示,沒有任何的異樣。一直都是隻有皇甫軒的汽車在往來,而這段日子,皇甫軒住院之後,碧雲那邊,也沒有車輛經過這裏了。”
“這麼說,也不可能是碧雲了,隻是,如果不是碧雲,又會是哪裏?”連燦也覺得神奇了,難不成會隱身術不成?還能隱身?況且,白兮的夜氏,人數眾多,絕不可能蝸居在小地方的。
“負責跟蹤的人呢?”連燦又問道。
“他們的技術一流,每次我們的人,都是無功而返,要麼就是直接被他們殺死。所以至今,都沒有查到。”司徒染很是抱歉的看著連燦。
夜氏,一直都是連家強勁的對手。兩家實力相當,而這些年,夜氏默默在國外發展勢力,從來沒有放鬆警惕,因為懷著報仇的目地而來,倒是他們月落崖,十年來,一直都沒有對手,雖然沒有疏於練習,但是精神上相對於夜氏要鬆懈許多,這也是為什麼,兩家從開戰以來,連家幾乎一直處於劣勢的原因。
“啪。”連燦手裏的筆終於折斷。
“這麼說,我們隻能坐以待斃了?”連燦陰冷的說道。
“恐怕短時間內,隻能如此,或者,璟小姐,也會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她終究是白兮的女兒,生命的安全,應該不會有問題,我們不妨耐心等幾日。”司徒染提議到。
“可是我的孩子,怎麼辦?”這也是連燦最擔心的問題,紀璟的安全,當然不可能有問題,可是他的孩子呢,那可是他的頭生子,他在它的身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以白兮的個性,怎麼可能會讓紀璟生下孩子呢?
她肯定是帶著仇恨的目光看待自己的寶寶吧,他示若掌上明珠,心頭肉的寶寶!
司徒染也沉默了。
正常人都可以想象到這一點,隻有這個外太空來的紀璟,才會這麼魯莽。
“或者,從藥物方麵著手呢?”連燦忽然說道。
“你是說,從連小姐的藥物著手?”司徒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小澈如果在他們的手上,她做了那麼大的手術,肯定需要大量的專用的藥物,配合箬橫去調查一下,最近這段時間,私人藥物的流向怎麼樣。”
“老大高明。”司徒染立刻笑了,得令而去。
醫院。
皇甫軒有些煩躁的看著書,他的上身,恢複的差不多了,已經能夠看書,自己吃飯,唯獨這個下半身,還是一點也不能動。
他用力的敲打了一下,沒有感覺,沒有一點感覺,一旁的護工很是不安的看著這個帥氣的男子。
看著他絕望的眼神,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今天還是沒有來嗎?”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著護工。
“是,還是沒有來。”護工明白他指的是紀璟。她已經連續三天沒有來了,這好像比以前的任何時間都要長。
皇甫軒鬱鬱的放下書,那本《三國演義》他已經看完了一半,隻是,那個幫他讀書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說什麼,會陪在他的身邊。
可是卻又三天不來。
他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到失去了很多的判斷力。
“剛才您在小睡的時候,醫生來過了,他想知道,您是繼續住院,還是回家進行康複。”護工傳達著醫生的意思。
皇甫軒,沉默不語。
要不要做手術,還是沒有決定好。
更何況,現在他在意的那個人,也沒有在身邊。
可是,長久在醫院裏住著,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意思。
因為現在護工,也就是幫他做做按摩的工作,不至於他的腿上的肌肉萎縮。
隻是回去,又能做什麼呢?
他現在這個樣子,白兮,大概是就當他是廢人一個了,不能為她發光發熱的一個人,她從來都是棄之如鄙履的。
就算回去,也不會回幽篁了。
“那麻煩你幫我辦理下出院手續吧。”皇甫軒對著護工說道。
護工倒是很熱心,不僅幫皇甫軒辦理好了出院手續,還幫皇甫軒找了一處小公寓,兩居室的,有一個麵南的陽台,陽台上,種了些花花草草,雖然和原來的幽篁不好相比,但是,卻也是溫馨安靜的一個地方,最重要的,是這裏,可以安靜的做自己,再也不用聽白兮的授意,做一些或者自己都不想去做的事情。
而皇甫軒,看那個護工做事麻利,對於康複訓練也有一套,便索性出高價將她留了下來,負責他日常的起居和康複訓練。
隻是心中的遺憾和苦悶,卻無從排解。
另一麵,箬橫動用了自己在醫學界的所有的關係,加上司徒染或黑暗或光明的手段,還真的查到了藥品的異常的流向。
一個不知名的診所的醫生,確實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大量的使用了某種藥物,那種藥物,正好是箬橫要找的。
於是合著司徒染立刻驅車前往。
但是,診所早已是鐵將軍把門。
兩個人,又趕到他的家裏,家裏,也是空無一人。
箬橫和司徒染在他的家裏,蹲守了一夜,第二天,又派人去了那個醫生的家裏和診所蹲點,但是,都沒有人回來的跡象。
再去查看室內的環境,灰塵一片,看樣子,似乎是很久都沒有回家住過了。
兩個人,基本可以肯定這個醫生有很大的問題,便趕緊去向連燦彙報了。
連燦皺眉,聽著兩個人帶來希望又毀滅希望的報告。一時間,也是愁眉不展了。
白兮,做事,總是高一著啊。
“調動所有的力量,將他的照片發下去,比對一個月以來,所有能夠找到他的坐車的視頻。”沉默片刻,連燦終於說道。
司徒染和箬橫麵麵相覷,點點頭出去了。
連燦的一句話,說起來輕飄飄,但是,要做起來,實在是要人命的事情啊,在茫茫人海中,在茫茫的車海中,在茫茫的車前玻璃裏中,憑借照片尋找一個陌生人,這樣的事情,想想都是讓人崩潰的事情。
可是,既然連燦發話了,那麼,他們就算是做死,也會鞠躬盡瘁的。
連燦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事關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還有他的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妹妹了。
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至親他的血親。
這一次,他是下了大力氣了吧。
碧雲別墅。
紀璟一連幾天,都沒有找到機會再次接近那幢別墅。
白兮似乎很閑,幾乎每日都和紀璟在一起,給她做做好吃的,陪她聊天、散心,總之,是做足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情。
弄的紀璟想要一點時間做做小壞事都不行。
而到了晚上,她想出去,卻又發現,好像加強了戒備,院子裏,不僅多了保全,還多了好多狼狗,隻要有一點聲音,便會狂叫不止,那種暴戾,聽聽都讓人心寒。
紀璟膽子再大,一時間,也不敢再去那裏冒險,畢竟,她還著連燦的孩子,要是有什麼閃失的話,連燦該會殺了自己吧。
難道是自己上次去,被白兮發現了嗎?所以,才會加強戒備?
她在心裏暗想著,可是看白兮的樣子,又完全的不像,還是一如既往的給她做好吃的啊。
眼看著,在碧雲的時間,一天天的消耗,她卻沒有一點進展。紀璟開始不淡定,開始煩躁了。
這一日,她和往常一樣,白兮陪著她正在下棋,這時,一個男子匆匆走來,在白兮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這個男人,是最接近白兮的人。
這是她幾天來觀察發現的,有什麼事,幾乎都是他來報告。
眼看著白兮的麵色,有微微的不佳,但是很快就又恢複如常。
那個男人走了之後,白兮並沒有立刻離開,還是將棋下完之後,才優雅的站起來:“有些事情,你一個人無聊的話,就去花園走走,最近開了許多漂亮的花,還有一些我從荷蘭帶回來的花,你看了會喜歡的。”
紀璟看著白兮離開,心裏如貓抓一樣,很想跟過去啊。
可是看看外麵站著的那些人,心裏又煩躁了起來。
紀璟鬱鬱地走到門口。
保鏢一動不動的站著,像個木頭人,要是真是木頭人,就好了。
她朝著花園,慢吞吞的走去。
空中花園,並不是真的在空中,隻是看起來,像是建立在空中而已,通向花園的樓梯,建造的非常的隱秘。
紀璟踏過樓梯,走進了花園之中。
花園裏,果然像白兮說的那樣,很多花都開花了,還新添了許多她叫不上名字,卻異常漂亮絢爛的花朵。
香氣,很是濃鬱。
愛花的她蹲下來,看著麵前一朵墨綠色的大花,那朵墨綠色的大花,很神奇,它的枝幹和葉子,都是鮮黃色的,看上去,嬌嫩極了,而花朵,是墨綠的,整個碩大的一枝,也隻開了一朵花,花瓣也不多,大概是十二片左右,但是花瓣的質地看起來柔韌和有彈性,很嬌嫩,就像是嬌嫩的肌膚。
低下頭,便是淺淺的花香襲來,很好聞,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卻是混雜了各種花的香氣。
紀璟有些好奇的看著那朵碩大的綠色花朵,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是什麼種類,隻是見一眼,便喜歡上了。
忍不住,伸出手,摸摸那花朵,再聞聞,這才戀戀不舍的站起來,朝著花園深處走去。
隻是,沒走了幾步,猛然感覺到下腹有小小地抽動。
胎動嗎?
她在暗想,但是,隨即,她便有一陣隱隱的痛傳來,但是,也隻是一會,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她也沒有往心裏去,而是朝著花園的深處走去。
花園很大,很大,占地大概有三四畝地。紀璟雖然會來散布,但是很少走往。今日心情鬱悶,加上一路的花開的異常的繁盛,她便信步走了過去,不知不覺,便到了花園的另一邊。
在花房的邊上,種植著一長排高大的樹木,幾乎遮蓋了大部分的牆壁。
紀璟好奇之下,摸摸那牆壁,卻不想,竟然是活動的。
朝著裏麵,開出了一條縫。
紀璟的心,漏跳了半拍,趕緊看看身後有沒有人。
見到沒有人,她一開了那種樹的花盆,這才看清,這應該是被遺棄的個房子,因為那扇門,已經很破舊,看上去,年代久遠的樣子。
她推開門,裏麵不大,聯通著一個小小的房間,堆放著一些廢舊的物品,估計以前,是個倉庫。隻是讓紀璟欣喜的,不是因為找到了破房子,而是,她從房子那窗戶的縫隙中,隱約看到了那幢白色的小別墅。
她趕緊走進房間,又將花盆移過一點。
然後,便跑到那窗前。
窗戶上,被一扇破門遮蓋著。紀璟用力移開了那破門。
沒錯,對麵,就是那幢白色的別墅,是別墅的背麵,而且,目測,這一帶,很荒蕪,沒有什麼人在巡視。
紀璟打開窗戶,從窗戶上跳了下去,好在,不是很高,不然肚子裏的寶寶,可是要抗議了呢。
她飛快的靠近別墅。
仔細查看,確定沒有人在巡視,再次跑到了窗前。向裏麵張望著。
這一次,不像上次那樣,窗簾都是拉上的,有一扇窗戶的窗簾,微微的拉開著。
她踮起腳尖看著裏麵,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紀璟正在沮喪之時,窗戶忽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