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資格去讓他道歉，無論他做了什麼，他都無需向她道歉。
她扯動嘴角：“我沒事。”
裴煦陽目光慢慢變冷，對上一臉討好的穆程明，還沒等他開口，穆程明到先說話了：“煦陽啊，要來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讓廚房多做幾個菜，咱們翁婿之間也好久沒聚聚了。”
見裴煦陽隻是靜靜地盯著穆程明，穆程明尷尬地一笑：“你說曦彤也是的，都嫁給你三年了，怎麼還惹你不高興呢！”
裴煦陽淡淡一笑，將手搭在穆曦彤的肩膀上，姿態甚是親密無間，對穆程明的語氣卻甚是疏離：“我和曦彤沒事。至於穆氏，現在已經沒事了，如果嶽父不信現在可以打電話查證。這件事不過是我堂兄聿海跟我鬧別扭而已，連累嶽父遭殃，是煦陽的不是。”禮貌有禮，而穆曦彤卻清楚地體會到他的怒意，不禁抬頭看向他消瘦的麵容。
是的，消瘦，從見他第一眼她就發現他比以前更瘦了些，眉宇間還是一貫的從容卻顯出幾分疲憊。
他的手在她肩膀緊了緊，低頭對她笑了下讓她放心。
那是她的父親，即使再怎麼不齒，也不會去撕破臉讓她難做。
“煦陽這是什麼話，我還信不過你嗎？”穆程明語氣中帶著三分小心七分的客氣。
“那就好。”他淡淡地點頭：“至於穆氏的損失，我想裴氏跟穆氏下個季度的合作，怎麼也能挽回這一個星期的損失吧。”將話帶到，他也真的累了。
不想再寒暄下去：“沒什麼事，我就跟曦彤回去了。”
“啊，怎樣也要吃過飯再走啊。”穆程明急了，忙對穆曦彤使著眼色。
“不了，下次吧。”說著拉著曦彤的手就要離開，卻不忘給予忠告：“嶽父，下次有話好說，否則……”他淡淡笑了。
穆程明全身冷汗直流，呆愣地隻說不會了。
裴煦陽隻是讓他明白，他所有的給予，不過是因為穆曦彤而已。
在出門前，曦彤的母親徐英喚住了他們：“煦陽，我能跟你談談嗎？”柔和的語氣帶著深切的憂慮。
裴煦陽頷首，對穆曦彤交代道：“到車裏等我，我們一會兒回家。”
她點頭，走出去。
裴煦陽跟在徐英的身後走進她的臥室。
徐英的臥室一貫的幹淨明朗，他坐在徐英的對麵：“媽想說什麼？”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是說徐天磊。”徐英尷尬地頓了頓。
“嗯。”裴煦陽不想隱瞞：“媽，你在擔心什麼？”
“我不擔心你會傷害我家那個傻丫頭，因為你根本就不會。”徐英說的斬釘截鐵，眼眸卻湧上淚珠。“煦陽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候你的話嗎？我問你，能不能給曦彤幸福，你說你會盡力。我當時就相信我的女兒嫁給你，你必定會讓她幸福的，現在也一樣。”
“謝謝您對我的信任。”他覆上胸口，靠在椅背上，然後又克製性地放下手掌，扶住椅背。
“所以，媽媽懇求你，別放棄我女兒，可以嗎？”徐英有些急切的握住他的手：“那個孩子心裏是有你的，她隻是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爭取一次。”
“我知道的，媽。”他拍了拍徐英的手掌：“可是我不想讓曦彤去為難。”說著就要起身告辭，他不想將心事說的太多。
卻力不從心地跌回到椅子上，覆上胸口急促地喘氣，額頭已覆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煦陽你怎麼了？”徐英慌了，拽著裴煦陽問道。
他深深吸氣，力持聲音平穩：“我口袋裏……有藥！”
徐英下意識地翻著他的口袋，拿出藥盒，見藥盒中針劑有些無措地盯著一臉痛苦的裴煦陽。
他拿過針劑，紮到自己的靜動脈，將藥推出，泄力一般拔下針頭，費力地呼吸。
“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徐英終於從驚慌中清醒過來。
“別。”他拉住徐英，氣息已經有些平複：“我歇一會兒就好。”
修齊給他的藥就是怕他出來後會突然發病準備的，所以藥勁上來後，自然能減輕他的痛苦。
徐英盯著他指尖的青紫，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堅持，蹲下身子抓緊他的手：“這就是原因是嗎？傻孩子，不該這樣的，曦彤有權知道真相，你不該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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