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雷鳴,領死吧!”鐵軍一聲怒吼,手中端舉著的槍口正對著雷鳴的眉心,而雷鳴卻隻是安詳的閉著雙眼,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並不在他的眼裏。誰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是對於自己一手造成的結果的懊悔還是對於臨死前的自我贖罪的禱告。也許,隻有當人們在麵對死亡的那一瞬間,他對於這個世界的看法才會有了徹底的改變。人們不斷膨脹的貪婪的欲望也許隻有在那時候才會徹底消失。
活著的人並不知曉,或者便是上蒼的一種最為豐腴的賞賜,而太多的人們奢求的太多,以致於被金錢和利益蒙蔽了雙眼,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蔑視生命。於是,當這個被蔑視的生命淪為自己的時候,你才會幡然醒悟,悔恨自己當初的愚昧和無知,悔恨自己的貪婪和幼稚。
雷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靜的等待著鐵軍冰冷的槍口裏蓄勢待發的子彈,他不知道,這枚子彈穿過自己的腦門的時候,會始終什麼樣的感覺。而那時的自己,是否就真的得到的內心的解脫,而不再被自我放逐於回憶中無法尋找出口的痛楚。
他清晰的感覺的到鐵軍微微扣動的扳機的聲音,槍口內機械微弱的碰撞聲猶如死亡的鳴鍾,響徹耳際。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龍格冷峻的麵容,雷鳳痛苦憔悴的表情,似乎被什麼東西驚醒了一般,猛的睜開了眼睛,“不行,我不能死!我死了,鳳兒一定會更加的傷心,我不能讓鳳兒傷心了!”
雷鳴心上一陣醒悟,似乎有了稅負自己苟且的活下去的理由。他猛的一下撥開了鐵軍的槍頭,隻聽“砰——”的一聲,由於雷鳴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鐵軍的子彈射在了牆麵上,一個深深的彈孔清晰的留在了牆壁上。
“哼!你果然還是怕了!”鐵軍的麵目有些猙獰,雷鳴的舉動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挑釁和諷刺,他很自然的將雷鳴的所謂視為在耍自己。
“你覺的你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鐵軍示意層層圍住了雷鳴的手下們向後退了退,將雷鳴圍的水泄不通的打手們十分默契的向後退了兩步,那齊刷刷的跺腳聲,無疑是一種震撼。雷鳴不覺也心生一種欣慰,畢竟這些圍堵著自己的打手曾幾何時還在為自己而效力,若是這會龍格還在,想必鐵軍也有所顧忌,一定不會跳反,而這些打手,一定也會成為自己成就一番作為的秘密武器。
“有!”雷鳴微微的抬了抬頭,一股令人畏懼的英氣正慢慢的從他的眉宇間奔湧而出,而在他與鐵軍的怒氣之間,好似形成了一個磁場,在這磁場之間,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我若死了,鳳兒豈不是要受你這小人的淩辱,更何況,我一手經營的雷鳴幫,落入了你這小人的手裏,豈不是順了你的心意!你覺得我雷鳴會甘心嗎?”雷鳴的話句句含刺,而這刺似乎正一根一根的紮進了鐵軍的心上,使得原本憤怒的鐵軍幾近癲狂,他已經無法忍受雷鳴的挑釁了,有種迫不及待的將他處決的衝動。
“鳳兒!要是他知道是你這個做哥哥的暗中派人殺死了龍格,她還會認你這個哥哥嗎?就算她人了你這個哥哥,你覺的她還會在相信你這隻披著羊皮的狼嗎?”鐵軍又重新端舉起了手中的槍。
“你……”雷鳴被鐵軍的話刺激到了,他的話似乎又句句在理,而使得雷鳴無力反擊。
“我是小人,你雷鳴也不算什麼君子。想你當年,用的手段可是比我鐵軍卑鄙萬倍。如今,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用以其人之身罷了。”話音剛落,鐵軍收起了臉上奸佞的笑容。
一股冰冷的氣流好似凍結了這一刻所有的騷動,鐵軍的眼神中的那股勢在必得的氣息,讓雷鳴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他的身上猶如千斤巨石,讓他壓得喘不過氣。鐵軍的話無疑讓此刻想要活下去的雷鳴無言以對。
千鈞一發的時刻,凝固了時間和所有人的氣息,時間就像被施了魔法,指針頓然停在了那一刻,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雷鳴是否命喪於此,而雷鳴幫又是否會落入鐵軍的手中。沒有人知道,因為誰都無法預測未來,更無法知曉那陰謀之後的結果。
“鐵軍!你好大的口氣啊……”一聲驚雷般的巨吼將這僵住了的局麵瞬間打破,猶如河水決堤了一般,擁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間被打開了一個缺口。措不及防的打手們頃刻間齊刷刷的將各自手中的槍支對準了聲音的來源。一種劍拔弩張之勢儼然在此刻形成,事情似乎也將因此而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