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芝被蘇北遠輕描淡寫的話,驚得七葷八素。
“同一天放出來的?那姑娘也殺過人?”
蘇北遠不大清楚實情,他和小舅子盛霖的關係不大親近,盛霖並非事事都與他交代。
“娘,這你就別管了,盛霖的事,有他姐姐操心。”
盛霖脾氣倔,非盛夏不能管。
別人說百句,不如盛夏說一句。
屋裏的哭嚎聲漸漸弱下來,一聲響亮稚嫩的啼哭橫空出世。
蘇北遠麵色緊張,實在等不得,撞門衝進西屋。
濃鬱的血腥味包裹住他的鼻腔,但他置若罔聞,眉頭也不皺,一瘸一拐快步跑到床前,撫了一把盛夏額上的汗,替她掖好身上的被子。
“沒事了,沒事了。”蘇北遠見盛夏臉色蒼白,不停與她念叨著沒事了,“生完這個咱們再也不生了,年後我就去醫院結紮。”
盛夏沒有力氣說話,扯著臉蛋淺淺劃出一個笑渦,清雅高貴又極有神性。
周桂芝端來一碗紅糖雞蛋,遞給蘇北遠:“趕緊伺候小夏吃點東西,生孩子可累著呢!”
蘇北遠接過紅糖雞蛋水,忙一口一口喂給盛夏,周桂芝則拉著衛生院的產婆出了屋。
周桂芝塞給張婆婆一個不算薄的紅包。
張婆婆笑得很合不攏嘴:“你家兒媳婦又生了個大胖小子,人丁興旺啊周妹子!恭喜恭喜!”
“哈哈,小夏能平安生下孩子就好。”
周桂芝笑著送走了張婆婆,隨後回了屋。
此時,蘇北遠也喂完了一整碗紅糖雞蛋。
“娘,夜裏我帶小夏去趟縣裏,等明個兒就說小夏肚子裏還揣著一個,過幾天再回來。”
周桂芝點頭,知道他們撿了孩子的人越少越好,最好隻有他們蘇家自己知道。
這年頭,閑言碎語害死人。
當夜,蘇北遠借車帶著盛夏去縣裏的事傳遍了街坊四鄰。
盛夏生一個揣一個的事,也傳到街坊鄰居們耳中。
一條街以外的柳家,柳家夫妻倆正在飯桌上說鄰裏的八卦,蘇家的事,倆人定然落不下。
“盛夏還真是能生,肚裏還揣一個,怎麼就沒憋死她?”趙芹模樣豔麗又俗氣,大紅唇和細眉怎麼看怎麼不自然,她一臉憤憤,“平時在學校就看她不順眼,這回要是能死在醫院——”
“行了,少說兩句。”柳誌輝瞥她一眼,“人家盛夏也沒得罪你,咒人家做什麼?”
“柳誌輝!你是不是還喜歡盛夏!她就是個狐狸精!放著家裏的瘸子男人不管,到處勾搭男人!”
“你閉嘴!”柳誌輝拍桌,臉色很是難看,“人家盛夏什麼時候勾引男人了?她比你好看!比你檢點!當初我要不是娶不到盛夏,我能娶你?”
“柳誌輝!”
趙芹大聲吼叫,直接摔了手裏的碗筷。
“你叫什麼叫!”柳誌輝指著趙芹破口大罵,“沒了我,你以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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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蘇北遠帶著盛夏和蘇荔回了蘇家,街坊鄰居拎著雞蛋,過來關懷慰問。
盛夏靠坐在床上,身體恢複一些,眉眼清淺又溫柔:“各位嬸娘們都找地方坐吧,我現在不大方便,招待不周了。”
“招待啥呀!你可是大功臣,一生就是龍鳳胎,好福氣!趕緊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