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這幾日,金元寶都是沒在她這待太久就回去了,最近他似乎在忙著做什麼事,說要給她個驚喜,神秘兮兮的。
傾離自是知道他在悄悄同村子裏的木匠學木雕,為她雕木簪呢,她看透不說透。
這日清晨,她打算去河邊洗菜,遠遠就看見一人順著河水漂流而下,直至停在她跟前的岸邊。
傾離:……
她下意識掐算,神情一頓,而後麵無表情地看了兩秒,然後果斷轉身就走。
咳……
一聲輕咳傳來,傾離腳步一頓,而後繼續走開。
咳咳……
又是兩聲輕咳,傾離嘴角微抽,這人怎的這般頑強?
她著實不想管啊……
一看這人,她就知道他的身份,太初國三皇子,哎呀……麻煩的緊……
於是她不理會,繼續朝前走去。
“咳……救,救……”
那人的聲音虛弱至極,甚至不仔細聽都可能聽不見。
傾離腳步再次頓住,眼內滿是無奈。
這人,也太頑強了吧!
該說不愧是被皇道龍氣護身的皇子嗎?
剩半口氣都能強撐著求救,也是沒誰了……
唉……
罷了,事不過三,他這般,也算同她有緣,躲不過了。
她深吸一口氣,拳頭握了握又鬆開,而後轉身朝河邊趴著那人走去。
輕鬆將這人打橫抱起,朝屋裏走去。
“謝……謝……”
氣若遊絲,甚至眼都睜不開,他卻還撐著道了聲謝。
傾離一頓,神情複雜地看了眼懷裏已經昏過去的人,心下也是柔軟了。
“唉……”
造孽啊!
……
翌日一早,金元寶就興衝衝地跑來找傾離,結果被她大大的黑眼圈給鎮住了。
“啊,阿離,你怎麼了?一晚上沒睡?黑眼圈這麼重!”
他擔憂地問道。
最近忙著準備那個驚喜,他都沒顧上來尋她,自是不知道她昨日忙活了一日。
傾離點點頭,放他進來。
都怪那半死不活的小子,為了救他,她忙活了一天一夜。
一進屋,看見床上躺了個男的,金元寶頓時警惕性拉滿,心裏警鍾大鳴。
“這,這誰啊?!”
他驚恐地看著傾離問道。
傾離一愣,而後偏頭想了想,說道:“我侄子。”
嗯,皇子做她侄子,她似乎也不虧,總不能讓他喊自己姐姐?
不行,憑她的年齡(雖然表麵十六歲,但芯子可不是),怎麼的也不能是這輩分啊……得加倍。
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其實真要算的話,不論是這皇子還是金元寶,都比她還要大幾個月。)
侄子?
金元寶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看著她,滿眼懷疑。
“表的。”
傾離補充道。
金元寶嘴角微抽,幽怨地看她。
“你不是說你是孤兒嘛……”
傾離:……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他是我父母好友的孩子,他父母死於饑荒,死前讓他來投靠我……”
“嗯,就是這樣。”
傾離說完,點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說辭。
死於饑荒倒也能說得過去,畢竟近些年朝廷治理不當,國家多地出現災害都不管不顧,導致死了很多人,使得百姓怨聲載道。
幸好他們李家村在山腳下,還是在河流旁邊,背靠山林,平日裏可以去打個獵什麼的,倒也沒災沒害,日子還算湊合。
隻是……
金元寶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雖然已經滿是褶皺,但綢緞明顯極好的衣物,很是平靜地看向傾離,一副“我就靜靜聽你瞎編,看你能現編成什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