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道:“是誰?”
郭準一臉豔羨:“便是突厥頡利可汗最美麗的小女兒薩娜公主。你這位表兄天上飛來豔福,做了突厥的駙馬爺。怪不得他樂不思蜀,連老母臥病都不舍得歸家探望。”
腦子裏一陣轟然大響,眼前模糊得什麼都看不清。
“小兄弟,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郭準疑惑道。
努力吸氣平複,她笑著擺了擺手:“我是替表兄高興,回去後,我馬上稟告姨母,讓老人家安心。來來來,我們喝酒。”
郭準也不推辭,笑道:“為兄先敬小兄弟一杯,多謝小兄弟盛情款待。”
“哪裏哪裏,請。”她端起酒杯,杏兒在旁道:“夫……公子,你酒量小,不要喝多了。”
她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難得今日我和這位郭大哥如此投緣,說什麼也要盡情一醉,大哥,你說是不是?”
郭準大笑:“小兄弟快人快語,大哥喜歡你,好,我先幹為敬。”
“來,幹。”大笑聲中,她已記不清喝了多少杯,從前她兩杯酒就會醉倒,今天是怎麼了,喝了這麼多,為什麼還是這麼清醒,甚至越喝越清醒,不是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嗎?不是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嗎?
她隻想喝醉,偏偏連酒都跟她作對。
“公子,你不能喝了。”杏兒強行奪去她手裏的酒杯。
“不,我還能喝,郭大哥,來,再幹一杯。”她抬起朦朧的醉眼,模糊地看著他。
郭準道:“小兄弟,你好象醉了,不如下次再喝吧。”
杏兒趁勢道:“是啊,你該回家了,老爺會擔心你的。”
“不,我不回去,那裏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洛陽,後園種了好多牡丹,門前有兩個巨大的石獅子,他在家裏等我,我好喜歡聽他吹簫,大哥,我想家了,我怎麼辦……。”說著說著,已經淚流滿麵。
郭準滿臉詫異:“小兄弟,你這是……。”
杏兒慌忙伸手強行扶起她:“公子,走吧。”
“不,我不走,我不走……。”她掙紮著,呼喊著。
杏兒背起她,尷尬道:“郭公子,對不起,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不,我不回去……。”她在她背上掙紮得累了,昏昏睡去。
門開了,杏兒背著她往裏走,嘴裏道:“夫人,到家了。”
她吃力地睜開雙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哭了起來:“不,這不是家,這是個鐵籠子,好大好大的鐵籠子,我不要進去,快放我走,快放開我……。”
“夫人,你喝得太多了。”杏兒無奈道。
“把她給我。”李世民陰沉著臉出現在麵前。
杏兒嚇得臉色慘白,忙道:“大王,夫人硬要喝,奴婢勸不住……。”
李世民一手接過她,“算了,我不怪罪你。”
“不要,好大的籠子,快放我出去。”她在他懷裏微微掙紮了一下,重新沉入夢境。
低下頭,望著懷中滿臉緋紅的人兒,他滿腔的怒氣忽然消散得無影無蹤,輕手輕腳地進門,把她小心地放在榻上,湊近身,細細端詳她的容顏,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她嫣紅的唇瓣。
她嗯了一聲,一把打開他的手,轉過身,嘴裏喃喃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他先是一愣,旋即失笑。
“傻丫頭。”俯下身,輕輕碰了碰她的唇,一股濃烈的酒氣襲來,他皺了皺眉,伸手把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搖頭笑道:“看來你確實喝得太多了,這王府是籠子嗎?我怎麼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