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他一邊趴在地上看著老虎園,一邊翹起一條腿是要幹什麼?”
“哦,劉宋範曄的《後漢書·華佗傳》上引華佗的話說:“吾有一術,名五禽之戲。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他應該是作五禽戲吧!”
“媽媽,那他身下那條水線是哪來的,他是不是在撒尿尿?”
“哦,這招‘老虎撒尿尿’我倒沒見過,啊!小孩子不要看,他是在耍流氓!”女士連忙伸手擋住了孩子的眼,“現在的社會風氣實在是太壞了,連流氓都會武術,真是教壞小孩子!我要去舉報!”
又過半小時後,動物園的保安室裏。
一個明顯是保安頭頭的大漢向王佑才抬抬下巴:“說說吧,今兒怎麼回事?”
王佑才有些精神不振,他的衣角皺巴巴的,褲子也濕了一塊,但外在的境遇並沒有影響到他正直的品格,想想自己小學六年連續戴在身上的紅領巾,那不是戴在身上,而是戴在心中啊!想到這裏,王佑才的眼睛濕潤了,他決定實話實說:“我對動物園裏的動物發動了‘吟詩作畫’技能。”
保安頭頭李四海一愣,他不大肯定地問道:“啥,你和動物吟詩作畫?我說,你沒毛病吧,哪跑出來的?”
王佑才感覺到有一點點曲高和寡的悲哀,像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就不能被人理解呢!但是作為一個新時代的有為青年,他並不缺少變通的能力:“我是說,我想和動物園裏的動物交流一下。”
李四海咂著嘴想了想,說道:“隻聽說有英語,沒聽說有人會獸語啊。”他轉過頭來問一個年紀大的保安,“老張,你在這待的年數多,你說說有沒有見過能和動物說話的人?”
保安老張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會說道:“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十年前,有一群扛著膏藥旗的人,他們在猴山那裏嘀嘀咕咕一陣兒,那群猴子也聚在一塊吱吱呀呀的亂叫一陣兒,互相回應,過了這麼一會兒,兩邊不知道那裏說嗆著了,互相扔起香蕉皮來。”
李四海聽得饒有趣味,說道:“後來呢,那邊扔贏了?”
老張道:“猴子們呢,不管香蕉扒沒扒皮,拿起來就往前扔,可那群人呢,若是碰到沒扒皮的香蕉,非要吃掉香蕉再把香蕉皮往前扔,所以啊,在他們吃香蕉的時候呢,就紛紛被猴子們扔過來的香蕉砸倒了!”
眾人一陣大笑。李四海點點頭,對王佑才說:“看來你說得未必是假話,就先不說這個了,你說說為什麼,嗯,按照舉報者說的,為什麼‘隨地大小便,汙染公園環境,破壞社會風氣’吧!”
王佑才支吾半響,最後說道:“這個……很難用語言解釋清楚,或者你可以把這看作是行為藝術的一種。“
李四海一愣:“行為藝術,不對吧,我在電視上看到有人往自己家中的客廳裏種了一棵樹,然後在樹上壘了一個窩,最後一家四口都住在了窩裏,瞧瞧,人家那才是真正的行為藝術!就你這個隨地大小便的行為,連耍流氓都不夠份兒,還談什麼行為藝術,純是扯淡!”說罷連連搖頭,看似大為不信。
王佑才一看,自己今天要不是把真功夫亮一亮,看來是很難出這個門了。他一咬牙,說道:“這位大哥既然不信,那我少不得要獻醜了!”
眾保安一聽,都上下打量著王佑才,似乎在推測他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活來。
王佑才也不遲疑,他推開保安室的窗戶,衝著對麵的商亭老板說道:“老板,來兩包三五!”
不一會,他接過商亭老板遞過來的煙,付過錢,關上窗戶,回頭把一包煙撒給眾人,一包煙塞到李四海手裏,問道:“李大哥,你瞅著我這次表演得如何啊!”
李大海笑眯眯的:“這個‘買煙’表演得比上次那個‘隨地大小便’有水平,我喜歡!”他拍拍王佑才的肩膀,“行!天不早了,你也回罷,下次有新節目的時候再來吧!”
旁邊眾人也紛紛說道:“路上黑,回去的時候看著點!”“再來啊!”
王佑才一一謝過,才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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