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望之看了眼何清君,她臉上紅暈退了不少,也安靜了下來,不再囈語令狐薄,想來沒有大礙了。於是轉身出去,心下暗道,他照顧她不是為了私情,隻是為了對令狐薄的承諾。
次日,何清君起床後,隻覺渾身汗轆轆的難受,雙手撐床坐起,見梅草正趴在桌子旁邊打盹,聽見聲音,立時起來:“青主兒,你醒了?”急步走過來試了試她的額頭,喃喃道:“燒全退了。”
何清君自己也摸了摸額頭,笑道:“昨夜真是辛苦你了。唉,沒想到還是寒氣侵體了。”
梅草道:“不辛苦,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倒是昨夜太醫來之前,一直是太子照顧青主兒,奴婢是第一次看見太子照顧人呢。”
何清君“哦”了一聲,心想,那是你少見多怪,太子是很了不起,難道就不能照顧別人麼,令狐薄還是攝政王來著,還不是一樣會照顧人?嘴上卻道:“那還真得要好好謝謝太子殿下呢。”
梅草抿唇輕笑,看她一眼,曖昧地道:“青主兒要感謝太子殿下還不容易麼?好好伺候他就行了。”
何清君撫額,這小丫頭是隻有十五歲嗎?怎地什麼都懂?
“太子走了麼?”
“嗯。”
“梅草,今兒個,誰來都不見,就說我身體不好。”
梅草看她:“若是太子殿下呢。”
“不見。”何清君笑道:“就說我正在傷心欲絕呢。”
梅草盯著她唇邊的笑容,這就是正在傷心欲絕?
何清君淡定地起床,洗漱完畢後,用過早膳,洗了個熱水澡除去一身的汗味,然後在文二嫂那張麵板臉的監視下,梅草幫她更衣。
待文二嫂走後,何清君便讓梅草去外間小室休息一會兒,她則回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朦朧中,聽見南雪瑩的聲音在院裏響起:“什麼身體不好?梅草,這才離開幾天,便不將我放在眼裏了,你要記住我是太子妃,這太子府裏,有誰是我不能見的?”
接著響起梅草委屈的聲音:“可是……太子妃,青主兒昨夜高燒,身體正病著,真的不能見客。”
南雪瑩溫柔地道:“是嗎?梅草,我是客嗎?我是太子妃,這太子府裏隻有我想見的,還有我見不到的人麼?”她似乎笑了聲:“紅芍,牡娟,將梅草帶到旁邊,好好教育她一下,教她長長記性,認清這太子府誰才是後院之主。”
那聲音仍舊溫婉好聽,絲毫未變。
卻聽到梅草驚恐的聲音:“奴婢知錯了,求太子妃恕罪。”
何清君倏地坐起,伸腳穿上鞋子,身形一晃,便拖著鐵鐐出現在院中,站在南雪瑩身前,離她不過兩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