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大喜落淚,複又重重磕了個響頭,哽咽道:“清君謝過師娘……清君謝過師娘……”師娘承了她的響頭,認了她這徒兒,自然是決意原諒她,與師父團聚回到樂山了……她畢生最大的心願便了了,讓她如何能不激動落淚!
師娘林秀映彎身將她扶起道:“好孩子,這些年師娘不好過,你也受了不少過,此事雖說是因為你師父救你上樂山引起,可是,歸根到底,還是因我對你師父的不信任,更因為你師父自己行事不檢點,隨便讓個女人給抱住……”
何清君垂手站在師娘身前抹著眼淚,道:“師娘已經知道清君隻是師父的徒弟,而非私生女了?”
林秀映長歎一聲:“這麼多年了,就是再大的氣也消了,回頭再想想,你師父又豈是不守承諾之人?就算他看上了什麼女子,又豈會將她藏起那麼多年,孩子都七八歲了才相認?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可正當我想回頭聽聽你師父的解釋時時,卻中了毒,容貌俱毀,我哪兒還敢再見他啊?”
何清君心下淚奔了,大為師父叫屈,你倒是想通了,卻累得師父又枉跑了這麼多年……這都是銀子啊師娘!
“若容貌不能恢複,我寧願終生不見他,讓他隻記得我曾經的美好容顏!”
何清君輕歎一聲,其實師娘心裏這般想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在情人和夫君眼裏留下最美好的記憶,誰想見到心裏最愛的人對自己容貌失望的樣子,自古不都有“女為悅己者容”的說法嗎?再歎一聲,要怪隻能怪天意弄人吧,如果當年師父未機緣巧合救了她,師娘就不會對師父生下嫌隙,自然不會憤而離開,師父就不用折騰這十來年,師娘在師父的保護下,又豈能中毒毀容……可是那隻是如果,畢竟誰也不能讓時間倒流。
一直未出聲的令狐薄忽然道:“前輩可曾想過,或許玄機老人並不在意你的容貌被毀,若他隻在乎容貌,經過了十餘年,再絕色的容貌,終會變老,他也不用天南地北的找你了。”
林秀映怔住,她倒未曾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吧,可是她不敢冒險,隻怕世上女子也無人敢冒險!
何清君轉向令狐薄,他是如是想的麼?可是男子都愛美貌如花的女子吧……抹抹自己的臉,汗顏,貌似她離美貌如花還遠了點,咳咳,或許在他眼裏,她毀不毀容也沒多大區別,所以才不在乎?邊想著邊心下暗笑不已。
令狐薄哪裏知道她心裏這些曲曲折折,見她眼裏暗藏笑容,以為她對他的話甚是滿意,不由得一喜,他心裏本就覺得若愛一個人,容貌雖是原因之一,卻不是最重要的吧,若易地而處,他是劉勻澤,便絕不會因妻子毀容便嫌棄,隻要人還活著,愛他的心還在,其他都不重要。劉勻澤對她若非深愛,又豈會追著她東奔西跑十幾年?他想他應該是不會嫌棄妻了毀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