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她所倚持的不過他愛她!她之所以有恃無恐的拒絕他,一次次的踐蹋他,不過是因為他愛她!
這樣的她跟她曾經恨著的白逸揚有什麼區別?白逸揚仗著自己愛他,所以可以有恃無恐地娶平妻,他以為她愛他,必會體諒他,卻不知道,愛他的心也會累,也有忍受不了的事情!
那麼令狐薄呢,他那般高傲,又豈會容許與他結發錦袋的女子竟被前夫君摟著親吻?他必定是涼透了心。他生生地止住了男人的原始欲望……然後接下來呢,是否會如自己舍棄那個愛過的人一般舍自己而去?
她搖了搖頭,她不知道……但是想到那個結果,她心裏竟有幾分惴惴不安……她從前隻覺得既然被迫與他結發錦袋,那麼,有他這般在身邊寵愛著也不錯,卻沒想到,不知不覺中,他便如一粒種子,竟在她心裏生了根,並開始發芽……
或許,她隻是還欠缺點勇氣而已,勇氣這東西是不能自己去等的,勇氣是自己鍛煉出來的,既然令狐薄以攝政王之尊,以近二十七年的童子身之純,都有勇氣來愛她這小小下堂女子,為何她不能自己多點勇氣去愛他呢?
念及此處,她緩緩將有些破碎的內衫穿上,然後披上長袍包住身體,打算回房先回身衣服再找他談談。
內室裏臨窗而立的令狐薄聽到她往外走的腳步聲,然後聽見她開門走了出去,那顆原本就冷極的心,更覺得寒冷難耐,沉到了海底。袍袖一拂,登時將旁邊桌上小幾上和櫃子上的各種擺設掃下地去:“乒乓”一陣亂響,各種名貴瓷器碎了一地。
既使心裏下一百個決心,要強要了她,一旦見到她的眼淚,他還是心軟了,不是他心不夠硬,無論江湖上朝廷中,對付敵人對手,他可謂心狠手辣,從不手軟,既算是對柳清飛和白家,他也隻是衡量利用價值而已,若非此刻正值用人之機,便是自己的肱股之臣,他定也不會輕饒……他從未心軟過,如今卻隻是因為她的眼淚,便讓他功虧一簣……不是心不夠硬,隻是心裏對她的不舍,不忍。
他憤怒地一拳打在牆上,她說要給他解釋的,哪怕是她扯謊哄騙他,他都會心甘情願的相信她,他隻要她陪在身邊,為何她還是如此狠心,竟就這般走了?
心裏疼痛如錐紮,就算她動搖了又如何,就算她想逃又如何?也得看他答不答應!
忽然聽到外廳腳步聲響,那聲音……分明就是何清君的!細碎輕盈的腳步聲越走越近……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猛然轉頭,卻見那個讓他又愛又惱的女子身著一身素白織錦,倚在門旁,笑吟吟地道:“千歲大老爺,可以跟屬下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