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一直惡寒,這話說得,仿佛他們之間有什麼曖昧似的,讓旁人聽了去,定會以為兩個男人斷袖什麼的。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屬下發現紫煙姑娘是我師娘的養女,師娘的養女呢,怎地跑到清音閣來了……嘿嘿,我師娘對師父有些誤會,滿世界的跑,師父就滿世界的追,紫煙姑娘跟師娘一起恨著我們樂山上上下下呢。屬下便想趁著聽曲的機會,多多跟她套套近乎……隻是她好像對屬下完全沒有改觀啊。”
師父師娘的事,江湖上本就是人盡皆知,無須隱瞞。他既然在清音閣遇上自己,想來自己點過的姑娘,他必會暗中盤查一番,那麼紫煙跟她的關係還是會被他查出,反而引得他更加懷疑,不如索性經她的口說出,讓他去證實,打消他的疑慮。
令狐簫笑道:“原來如此啊,既是誤會,解釋清楚便好了,何公子不必這般苦惱。”
何清君長歎一聲,這次是真的無奈歎氣:“解釋清楚談何容易,十二年了,師父都沒解釋清楚呀……師父真命苦……”說著搖了搖頭,再歎一聲,朝令狐簫拱手作揖:“不打擾王爺了,屬下先告辭了。”
令狐簫點頭,那溫潤的眸子注視她:“何公子,不必太煩惱了,令師對令師母如此深情,老天自不會薄待他們。倒是本王啊,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說完,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負手上樓。
何清君手指勾起,尷尬地蹭著額間,五王爺,你倒底想說什麼?
她出了清音閣,見天色已近黃昏,便磨磨蹭蹭,緩慢地穿過兩條街,瞧見一個乞丐,便將從清音閣打包的糕點給了那個乞丐,並摸了幾十文錢給他。
走到一條昏暗胡同,她才趁無人時提氣飛上旁邊房頂,隱在夜色中急縱,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便到了蘇盛的宅子。
她躍進蘇宅,隱在高主宅的屋頂,靜等蘇盛回府。
蘇盛今日申時四刻下工,酉時出宮,隻需一刻多鍾便可回府。此刻已是酉時,蘇盛應該很快便會回來。
果然酉時一刻,蘇盛回來,蘇宅並不大,借著微弱的月光,她伏在屋頂一眼就看到他拎著一壇酒進來,有名仆人迎上去將酒接了過去。
蘇盛低聲問了那下人一句:“那個人怎麼樣了?”
那下人小聲答道:“沒什麼起色。”
蘇盛“嗯”地一聲,示意下人下去,他徑直走向旁邊西廂房,一直過了兩柱香的功夫才從廂房出來。何清君聽得分明,他從廂房出來後,呼吸聲沉重了不少,步伐也有些虛浮。何清君不由得向那廂房望去,他在廂房裏做了什麼才會這般累?那廂房裏有什麼?
有心想過去一探究竟,卻又擔心那個廂房也跟五王府一樣設置了鈴鐺機關,到時驚動了蘇盛,反而打草驚蛇了,她眯眼,覺得極有這種可能,蘇盛便是烈火,烈火又是五王爺的暗衛,不可能不學五王爺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