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端茶呷了一口,“是挺難為的。”
令狐靖:“……”
“若換作從前在江湖中廝混的我,看不順眼便殺,快意恩仇,哪管這些!幸而義兒雖年幼卻明事理,未受太後蠱惑。”
令狐靖道:“那也是你防患於未然,將太後送出宮去,與小皇帝隔離開來。否則,小皇帝早被南淑蘭控製了去。”微微一頓,又道:“六弟,不過,門外那個女子,是白逸揚和離的原配夫人,你可知曉?”
令狐薄目光向門外影子瞟了一眼,笑了笑:“自然知道,南宛第一位與當朝命官和離的原配夫人,豈有不知之理,不過,我用人隻瞧她現在的才能,不管她從前的身世。難道三哥也像那些凡夫俗子般盯著她過往的不幸不放?”
令狐靖幹咳一聲,打個哈哈:“那倒不是,隻是人言可畏,用一個下堂女子當護衛,總會受人非議的。”他看一眼老六,微覺奇怪,除了兩年前,南宛與天晉國大戰之際,他破格提拔柳清飛,在眾臣麵前回護過他,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回護一個人,而且還是名女子。
“若說非議,三哥以為小弟承受的還少嗎?人言可畏不假,你若不在乎,流言又能奈你何?”
令狐靖想到關於他的流言,不由大笑,這京城士族之間,市井之下,紛紛傳言六王有斷袖之癖,傳了這麼多年,也沒傳出和哪個男子斷袖,便又說他有隱疾。
不過他也真服了這位六弟,任憑流言滿天飛,口水積成河,他卻悠然站在橋上看風景。他和老五,曾屢勸他娶幾房妻妾,那些流言自然會不攻自破,可是他輕描淡寫地道,娶了不用,何必浪費糧食銀兩?
令他和老五哭笑不得,就算不用,擺著也行啊,堂堂攝政王府多少姬妾養不了,還差那點銀兩?他呢,亦不解釋,就那麼風輕雲淡地在旁看熱鬧。
“以太後的一貫作風,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攻擊你的好機會,何姑娘是下堂婦這事會被她反複揪出,你不在乎流言,她呢?”
令狐薄手指輕敲著桌子,似笑非笑道:“三哥,就在你來之前,太後已經帶著白家新夫人來給她難堪,反被她氣走,那位新夫人不知為何,似乎很怕她。況且,適才我給過她後悔的機會,她自己選擇留下。”
令狐靖訝然看向門外,此刻那女人正閑得發瘋、繞著花樹一個勁轉圈圈,隨口說了一句:“此女的心是什麼做的?”
令狐薄臉色微微一怔,不錯,她看似樂觀容易親近,卻一旦恩斷義絕,既使數年的夫妻感情都可狠絕拋諸腦後,毫不拖泥帶水,這種人絕情起來才真正可怕。
“我聽說太後這次回宮,私下張羅著為你選妃,你可知道?”